他自幼长于深山,与野兽为伍,『性』情中颇沾染了些野兽的狠厉残暴,而其打猎为生,天天杀戮、日日见血,心『性』中更早就带着些嗜血轻杀之意。
自他修习易筋经后,流落江湖,多经磨难,不得以而常常杀人;在此经历诱导之下,他杀心日有所增,渐渐轻忽人命,不再以杀人为意。他也曾对此事有所警觉,深自戒惧,只可惜,他并不这是心魔渐生的迹象,况且就算他,也无法将之消除。
再后来,他投入军中,多历血战,常见成千上万人喋血厮杀,更亲手杀了不知多少人;如此经历,实让他杀心迅速增长,凶『性』越来越重。
时至今日,他经过一夜浴血苦战,所杀之人多不可数,凶『性』已尽被激出,而后又拼命逃生,不得休息,精力、体力都异常疲弱,定力大减;这正是魔『性』大成、深植入心的绝佳机会。
方才他在杀那少女时内心交战,便是魔根欲定而未定、佛魔中间阻隔颇受冲击之时;若在这时有人善言诱导,消其恶念,则心魔一去,陈敬龙生起戒惧之心,以后着意提防,便未必会再生恶念;可惜的是,那少女天真无知,不但没有善言抚慰他,反在无意中,带出不良之言,至使陈敬龙由怒而生恶,就此阻隔冲破,墨入清水,魔『性』大成,深入心中。
万幸的是,在心魔大成,『乱』人心『性』之时,陈敬龙附近有许多人可供其杀戮,以泄凶『性』,这才使其免于狂暴难抑、自绝而亡。
这习武之人的“心魔”一旦势成,与内力纠结缠连,内力不尽,则恶念难绝,与寻常人偶动恶念大不相同,并不会轻易消除;而灭世大劫之后,佛教已然不复存在,其教中经书更早已绝迹于世;这唯一能化解“心魔”之物既然再不能见,陈敬龙自然是永难去其恶念,魔『性』再难消除了。
自此日起,陈敬龙『性』情大变,嗜血贪杀,多行绝事,与以往温和宽厚的『性』情大相违悖;诸位看官看过此节,当知他何以竟至如此,不必疑『惑』。
且说陈敬龙杀心难抑,冲上那城堡二层狠杀起来;待将二层中人杀净之后,便又冲往三层。
那城堡总共就只三层;不到一袋烟的工夫,陈敬龙已全都走过,将堡中之人杀了个绝干绝净、一个不剩。
直到堡中尸体狼藉、处处染血,再没活人,陈敬龙凶『性』宣泄殆尽,焦躁心情方才渐渐平稳;头脑又复清明;转头观望,见遍地尸体中,有许多女子,甚至有几个孩童在内,不禁愕然,心中只是大叫我杀了孩子?……我……我怎会下手杀了孩子?”可眼见在场只剩一个活人,且长剑在手,剑上鲜血淋漓,证据宛然,这些人确确实实是所杀无疑;一,不由惊骇惶恐、茫然无措。
便在他失神之际,忽听得堡外蹄声急响,迅速接近;但据蹄声判断,却只有一骑而已。
陈敬龙闻声惊觉,暗道莫非有暗族高手来追杀我么?”暂顾不得再却寻思痛下杀手之事,忙稳定心神,往城堡下层走去。
刚到一层,那马蹄声也已来到门外停住;跟着听有人在门上重重拍了两掌。
陈敬龙暗道不好;我马匹留在外面,且被我杀死在外面的四名卫兵,尸首未曾处理,来人一见,立知我在这里,绝藏不过事到如今,无法可想,只能与其相见,硬拼一场了”打定主意,当即踱到门口,运内力将门闩扳直,缓缓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