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可怕的声音刺着琼花的耳膜,她感觉着,整个村子竟然好像沸水一般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
不知有多少官兵来这个村子了,琼花只觉的心里空落落的恐惧,那是主心骨男人不在家自己一个女人面对这种可怕情景的恐惧,让她觉的自己肚里有口柴火灼烧的大锅,让她彷佛在悬崖上坠落,手足无措、没抓没落的害怕。
这时只听邻居那边,在一阵脏话喝骂之后,篱笆墙被踩倒发出呻吟,如同有一群狼踩过篱笆进了那家,接着邻居家的鸡和羊同时大叫起来,屋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哭以及砸东西的声音。
琼花再也不敢坐在彷佛随时都会倒下的茅草屋里,她抱着孩子跑出来,钻进了靠着墙的柴火堆里。
刚钻进去,院门上面就被人用棍子一类的东西砸得山响,在大骂声中,整个木门连同木框一起被踹倒,一群官兵走了进来。
琼花在柴火的缝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拿走一切值点钱的玩意,带不走的就开始砸:窗子被用长矛捅烂,那是大黄为了建造新房自己去外村求木匠做的;屋里的大床被砸了个稀巴烂,扔出门外;接着是厨房里传来瓦罐叮叮当当的粉身碎骨的声音;鸡窝里的一只打鸣大公鸡跳了出来,但是立刻被一个官兵抓着脚死命的掼死在墙上,脑壳都碎成碗茬一般了,一溜的鸡血顺着墙壁下流;几个官兵指着门上的一个褪色“喜”色嘀嘀咕咕,光看他们那种眼神,就知道谈得不知道是何等yin邪的勾当;
但琼花没有伤心那些物价家具,恐惧占领了她的心,那恐怖的破坏声音让她的耳膜都在霍霍乱跳着疼,浑身都在颤抖战栗,然而就在此时,怀里发出一声啼哭之声,襁褓之内的儿子醒了
琼花伸手去捂小儿的嘴,还是晚了。
几个官兵立刻扑过来,把琼花母子从柴火堆里拉了出来。
“官爷,这是怎么了啊?”琼花哭喊着问。
直到此刻,她才敢问这些契丹、蒙古上等人以及他们的爪牙,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已经逃不开了。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小娘们长得不赖吗?”有个官兵色迷迷的扭着她的脸。
“这次先别轮这娘们了,按命令,先带去大人那里吧。”有人说道:“毕竟,我草,头上有个魔王啊……”
“我去求大人。”有人笑嘻嘻的讲道。
琼花尽管有孩子,还是被捆住双手推出家门,等她用捆住的手艰难的捧着自己的宝贝走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吓晕了,到处都是官兵,到处都是自己的邻居,他们就像被狼驱赶的羊一般,乖乖的但恐惧的朝着村子中心那口井而去。
井边,已经聚拢了好多人,他们大部分都是女人,官兵们一边流口水一边用长矛指着她们,村子上弥漫着一股啜泣的风。
井边的树下坐着一位大肚子的蒙古军官——哈斯额尔敦,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
他站起来,指着这群村民道:“传萧将军的命令,你们都要去支援前线。立刻就走”
说罢一挥手,立刻有官兵上来开始捆绑她们,要把她们十个人捆成一行。
这军官这么一说,女人们顿时哭成一团,旁边的副官上来禀告道:“将军大人,这村子里有些老头老太,还有傻子和瘸子,看起来没什么用,也走不动,怎么办?”
哈斯额尔敦冷漠的指了指那井。
立刻原来在第一次逃过萧翰征募的老头、老妇人以及傻子瘸子被带到井边,第一个是那个傻笑着的傻子,官兵摁住他的头,让他看向井里,一刀捅进了他脖子,然后后面两个官军猛地一掀这人的脚,这个傻子扑通一声被头朝下扔进了井里。
随后就是老人。
看官兵突然开始如此残酷的杀人,而不是惯常的抢劫强/奸后杀几个打秋风,而且是脏了这个村子的井,任何井对聚居地都很重要,村子中心往往就是井,官军这是要干嘛?我们怎么他们了?整个村子都颤抖了一下,连哭声都小了,又惊又吓。
“官爷啊呜呜,”三婶子奋不顾身的从女人堆里冲出来跪在哈斯额尔敦面前,她老公是村长,自然有点见识,此刻哭着叫道:“官爷啊,我们都是些妇人,我们村子一直是大元朝顺民啊,我们又没抵抗官军,也没有欠租,连造反的人也没有出过,而且前几天,我们男人们都为你们在前线做劳役去了,官爷,你为何这样对我们?”
这女人的大哭质问,让指着她的几根长矛略微低了一点,官军们把刀又放回鞘里松了口气,心道:“原来这傻货汉家娘们不是想行刺大人啊。”
哈斯额尔敦冷笑一声,指着清风寨的方向,对三婶子说道:“为什么?因为你们通匪”
“什么,我们通匪?”三婶子跪在那里脑袋一片混乱,村子里确实有很多人替清风寨修这修那的,也买卖过东西,也被抢劫过牛羊粮食,美其名曰征用,但是那是山贼,就在自己边上,互相来往一下不正常吗?谁叫你官军剿不灭人家?要是你们官军能灭了人家,我们至于和山贼有点沟通吗?
要是真通匪,至于男人们去为了官军当劳役吗?岂不是官军一来,立刻都跑到清风寨里面杀官军去了?
三婶子又大嚷大哭起来,说道:“官爷啊,我们村是被山贼抢过,我们哪里敢通匪,我们都是良民,世代都是萧家老爷的佃农啊,现在萧家老爷走了才几天,我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