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很早就醒了,身旁的苏楠还在熟睡中,那恬静的模样,美得仿若宣纸上的丹青画。
他一手撑起身子,偷偷吻了一下苏楠的脸颊,然后轻手轻脚地披上衣服,走到阳台上抽烟。
冬天昼短夜长,此刻的天se仍然是灰蒙蒙的,小区的路灯还亮着,偶尔有晨练的人会经过。
“还没,还没,还没……”
萧云吐出一个烟圈,脑海里却回忆着曹子英与秦始帝的临终遗言,想半天却始终不得要领。
原以为见到南宫伯玉之后,当年的真相会随之水落石出,却没想到比原先更为扑朔迷离了。
难怪当初母亲会极力劝阻他踏足宁州,萧云禁不住浮起了一个自嘲苦笑,这算自讨苦吃吧。
不知不觉站在冷冽寒风中已经抽了大半包烟,天se也渐渐翻起了鱼肚白,薄薄的晨雾散去。
太阳终于露脸了,只不过它一年cao劳到头,忙到冬天,就筋疲力尽,几乎放不出热力来了。
萧云伸了个懒腰,向下望去,有两个身影出现在了花园里,一个稍微大一点,一个小一点。
“爸爸,早。”那个小一点的身影很机jing,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阳台上的萧云,清脆打着招呼。
“呱呱早,这么早跟阿瞒哥哥出来干嘛?”萧云看着那个稍微大一点的身影,笑容很祥和。
“阿瞒哥哥带我锄草呢。”呱呱兴致勃勃地扬了扬手里的竹篮,里面还放了一把小镰刀。
“这大冬天的,哪有杂草可锄?”萧云哑然失笑,看着自己女儿那天真的模样,相当无奈。
“少爷早,我带呱呱不是去锄草,是去摘菜,樊妈种的,她说中午炒来吃。”曹阿瞒解释道。
“嘻嘻。”呱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jing致地小脸蛋红扑扑的。
“去吧。”萧云微笑道,心里暖融融的,自己女儿从小就跟着曹阿瞒长大,俩人的感情最好。
这一大一小跟萧云挥手告别之后,就小手拉大手地往花园的右侧菜地走去,一路笑声不断。
阳光铺洒下来,在黄怏怏的草地上拉出了两个很长很长的影子,萧云在阳台上看得入迷了。
“早。”苏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带着惺忪睡眼,从后面抱着他。
“早。”萧云回头亲了苏楠一下,帮她把肩上的羽绒服拉扯好,再拥入怀里取暖。
“曹老爷子走了,你在苦恼该怎么跟阿瞒说吧?”苏楠看着满地的烟头,摩挲着他下巴道。
“他们爷孙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我的亲人,我真不知该怎么开口。”萧云低声道。
“那就先瞒着吧。”苏楠心疼道。
“能瞒多久?老爷子总要下葬的。”萧云苦笑道。
“这丑人由我来做吧。”苏楠转回身,倚着栏杆,捧起他须根青络的下巴。
“能行吗?”萧云皱眉问道。
“阿瞒跟了我这么多年,他的脾气秉xing我都了解,而且他也很听我的话。”苏楠柔笑道。
“那就拜托你了,我怕这傻孩子受不了。”萧云叹息道。
“放心。”苏楠亲了他一口,轻声道,“你今儿不是要去无锡永兴寺的吗?快去洗漱吧。”
“好嘞。”萧云嘴上答应着,但还是在阳台上欺负了苏楠好一阵子,才肯乖乖去洗漱间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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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寺,位于无锡大运河畔红星桥堍的九里矶村,依山傍水,风景宜人。
这座并不算出名的庙宇前身为永兴庵,始建于三国赤乌年间,是我国最早建立的寺院之一。
人说寺庙是个无争无抢、清心寡yu的地方,如若看破了红尘并万念俱灰,寺庙是个好去处。
其实不然,如若真的万念俱灰,极乐世界才该是好地方吧。
萧云由于涉及曹子英猝死案,还得去市公安局报个到,然后依旧让狼屠驾驶着奔驰s600一同前往,车后面还如影随形地跟着两辆车,一辆大众途观里载的是五名狼士,一辆福特e350商务车里载的是五名九处jing卫处的jing卫员,清一nanhai退役的保镖,而隐匿在暗处,还有两辆游弋jing醒车,里面同样是各五名九处jing卫处的jing卫员,只不过没有znanhai保镖这层耀眼的镀金衣,但也是从全国散打擂台退下来的彪悍人马。
如此严丝合缝或明或暗的防御体系,足以见到九处处长虞绿衣的良苦用心。
初冬的天气,还谈不上滴水成冰,虽然刚下过一场雪,但太阳却适时出来了,暖融融的。
到达永兴寺后,快接近中午时分了,永兴寺不大,看上去也不辉煌,却是个有历史的寺庙。
萧云只让狼屠一个人跟在身后,五名狼士及十名jing卫员分散守护,暗处的jing卫员则没现身。
迈步走上瑞雪残留的石阶,一大片金黄的杏树便映入眼帘,仿若金灿灿的焰火,叹为观止。
萧云细细欣赏着,偶有黄得诱人的杏叶落在残雪上,踩在其上,放出悠扬的咔嚓声,好听。
一路往上,走到寺院的东北角,此处有一片瓦房走廊,专供游人香客品茗休憩,络绎不绝。
萧云挑了临边的一张桌子,与狼屠坐下,侧头望去,可观赏大半个寺院的景se,香烟缭绕。
永兴寺讲究禅茶一味,便有了这喜人的品茗长廊,坐下不久,就有一位女师傅给萧云主仆上了盖碗茶具,面se无悲无喜,从拿茶具到斟茶,她的面se平静得就像屋顶的那些小青瓦,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纹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