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忠不敢久留,停了片刻,便轻手轻脚的从地炉中退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去。
就在他走后不久,崇政殿门前的一个宦官却是推开了大殿的殿门。
“如何?”皇太极和罗果儿停止了谈话,问那名宦官。
“回陛下的话,元公公刚刚进了地龙的沟渠内,呆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退了出来,看方向,应当是往厕间去了。奴才已经着人跟了上去”。
皇太极点点头,“做好朕吩咐的事情,以后元忠的位置便是你的!”
宦官大喜过望,慌忙叩头谢恩。
宦官退出去之后,罗果儿却是一脸狐疑,“主子既然怀疑元忠,为何不将他拿下拷问个明白。当日里确是有人亲眼看到元忠将图兰泰杀死,这便说明,他是有意隐瞒一些事情,主子为何……?”
皇太极缓缓站起身,“元忠跟随朕多年,他的脾气性格朕清清楚楚,那背后的人既然能买通他为内应,自然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想来早已布置了应急的手段,这大内宫禁中足有数千人,抓元忠容易,想要元忠的口供想来极是不易。所以朕才用了这么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想来不多时便会有答案了!”
罗果儿恍然大悟,“主子圣明!”
……
松山之战后,盛京很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喧闹庆祝,满洲八旗贵族夜夜笙歌,频频出城狩猎饮酒,因此造成了城防状况的混乱。就在不久之前,皇太极亲自下旨,在盛京执行宵禁,入夜之后。闲杂人等不得在街上游逛,城门更是自日落之时关闭,除军报信使之外,任何人叫城都不得开启。只此一项,数日之内便有数家贵族被皇太极下旨申饬责罚。到了如今,再也没有人敢公然破坏皇帝的诏令。
盛京城的规模和大明的城池相比。恢弘的气势自然相去甚远,虽然也仿造明制,以“井”字格局安排,但主要干道不过只有四条,而且皆为土路,连通八座城门,街道环绕的中央,便是盛京的皇宫。更没有所谓的外城与内城之分。
皇宫以南便是南顺街所在,控制着一片不小的区域。但都是市井商贾的聚集地。其中祖居辽东的汉人倒是占了大半。
日落之后,大街上都有兵丁巡守,自然是不见人迹,但小街小巷中,却是依然有人穿梭其中。关外苦寒,满洲人尤其喜欢烈酒,南顺街的商贾有一部分便是以酒牟利的酒商。满人精于骑射、狩猎,对于农耕和酿酒却是一窍不通。这些年。满清大军屡屡入寇关内,劫掠而来不少大明的百姓。这些人中便有精于酿酒的商户,到了关外,成了八旗贵族的家奴,也私下里酿造一些酒水维持生计。
为节约粮食,皇太极也曾下令禁止民间私自酿酒,但无奈却遭到了八旗的一致反对。关外之地,本就无甚聊以自慰之物,总不能让八旗劲旅的精兵连酒都没得喝。因此,到了现在,这禁酒一事已经是无人问津。
霍五抵达关外之后。由于办差得力,尤其是帮多尔衮设计延揽了何洛会之后,深得多尔衮兄弟信任,目前已经在镶白旗的汉军营站住了脚。
去年的时候,登州而来的人员也已经在盛京扎下根,盛京这些年来,汉人的数量逐年增多,有了霍五的关照,便很容易在南顺街一带建起了联络点。关外的汉人不过是满人的奴隶,没有丝毫的地位可言。即便是范文程这样的大学士,在八旗贵族的眼中也不过是得用的走狗,常常被贵族们出言奚落。底层汉人的生活状况和地位可想而知。
也因为这个原因,军情处的情报人员想要在盛京打探一些有价值的情报,自然是难度很大。反倒是霍五,由于是多尔衮眼前的红人,时不时倒是可以弄出一些消息来。
霍五穿街过巷,轻车熟路的绕过巡夜的兵丁,在一条小巷的尽头停下脚步,转身在路旁一家门脸不大的酒肆门上敲了几下。当即便有望风的人打开门,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五爷”,将他让进屋子里去。
穿过空荡荡的前堂,走进后院的大房,里面却是热闹异常。这家酒肆的烈酒在盛京城内颇为出名,就连一些八旗军官都经常前来沽酒,更是汉军八旗和各旗汉军营军官士卒常常光顾的场所。
霍五一进门,便有不少熟识的军官起身招呼,霍五笑呵呵的一一见礼,这才走进了最里边的一个小间,里面的两个人都是山东派来的单线联系的人手,现在也都在汉军八旗营中就职。
“五哥!”两人起身见礼,都是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精明干练。
为了小心起见,平日里都是他们二人与军情处联络点来往,霍五却是从不露面,今日便是早先定好的见面日期。
桌上的菜肴很是简单,不过是些羊肉之类的肉食,来到关外这么长的时间,唯一一点不能适应的便是这一点,连些白米白面的都是难得一见,就连亲王府中都是如此。
“说正事之前,咱们两兄弟却是要恭喜五哥了。大帅已经责成军情如今已经是四品官阶了,阴先生也任命五哥为军情处辽东站总指挥官,可以调遣一切人力物资。”
霍五淡淡一笑,经历这么多的生死离别,对于官职他却是并没有太多的渴求。
倒是另外一人笑着说道:“其实这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辽东的事务全仗五哥才有今日的局面,这也是应有之理。倒是另外一件事情,五哥一定会欣喜异常!”
那人抿了一口酒,接着说道:“恭喜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