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明抽了半支烟，沉吟了良久，幽幽道：“龙哥，我不是神仙。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别跟我传出去就行。”
“你说”
“我大二的时候，一边是来香港发展，可能一无所获。一边是随大溜，以后进中央部委，再不济也能混个一官半职，衣食无忧一辈子。结果，我不顾同学的劝阻来了香港！来了香港后答应一人一半收益，一毛钱没掏去了拍电影。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陈荟敏想借我的公司洗钱，我没一点把握就敢耍横，通过我同学打通了政治部的关系，结果所有的社团都不敢惹我了……”
孙子明把自己一些不太光彩的事，都抖了一遍，就着烟头续了根烟，“这事你得自己选，赌中了飞黄腾达，赌错了，你得从头再来！”
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孙磊是猜出了曾叔的别有用心不吱声。卢惠光是怕自己多嘴，害了自己大哥。沉默了一阵，程龙冲卢惠光道：“阿光，你说呢？”
卢惠光摇了摇头，“大哥，我哪知道啊？昨天阿斌他们说，跟着你混这几年，没白跟。只要你决定了，他们都会听你的！”
程龙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那不是一点小钱，那可是5000万！
孙子明叹了口气，“别急着下决定，多想一想，反正事情还早着呢！”
十来分钟后，杨国斌开车来接走了程龙，孙子明直接去了曾叔家。刚才曾叔肯定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现在有了个把小时，他应该把所有事都打听清楚了。
孙子明赶到曾叔家时，曾婶和袁晶正在给孩子洗屁股、换尿片，“子明啊，阿祥在书房打电话。”
“哦”平素孙子明会逗逗孩子，今天却是径直上了楼。
身材已经严重变形的袁晶，看了眼急冲冲上楼的孙子明，担忧地问：“大姐，明哥和阿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看阿祥回来就阴着张脸。”
曾婶也有点担心，麻利地帮着换上尿片，低声道：“你带着孩子出去逛逛，我上去看看。”
“哦”
曾婶沏了两杯茶，又拿了些水果上了楼，到了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两人低声谈事，心里松了口气。这应该是公司出了点事，两人躲回家来商量。
孙子明打开房门，接过茶水和水果，笑道：“婶，我中午在这吃饭，炒两个辣点的菜。”
“哎”
孙子明关上门，坐回书桌边，还有心情给曾叔削杨桃，“曾叔，你说嘉禾到底是怎么回事？几百万都不敢赌？”
曾叔接过削好的杨桃，没滋没味地吃了两口，“台湾和日本的资金大量过来了，现在拍一部电影，不是赚一倍而是赚两倍！如果片子质量好，赚七八倍都有可能。嘉禾股东众多，邹叔只占25股份，他说服不了那帮要赚快钱的股东！”
孙子明有点想不明白，邹闻怀有25，何冠昌有和梁风加起来超过25，这不是大局已定了吗？
曾叔苦笑地摇摇头，“何冠昌不支持，梁风才12，这有什么用？现在知道了，我为什么反对公司明年上市了吧？公司一上市，外人就有机会在我们公司拉拢分化，不会再象现在团结了！哎，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多出来的份额吃掉？”
孙子明也苦笑，“曾叔，只有靠程龙的拼命和诙谐，我才有把握打开美国市场的。说起来，是我们离不开程龙！这事他以后要是想明白了，拍完这三部，肯定会另起炉灶的。”
曾叔沉吟半晌，低声道：“多出来的，公司能分40吗？我们也得给公司上下一个交待，你说呢？”
孙子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肯定要先满足程龙的需要。这毕竟是嘉禾空出来，邹闻怀如果要以私人名义入股，我们不可能拒绝。”
曾叔叹了口气，公司大了，就得行事堂堂正正，“行，我去跟股东们通气。”
……
左右矛盾，拿不定主意的程龙回到家里，习惯性的打电话去美国，“阿娇，你的意思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阿龙，我账上还有六百多万，足够我和儿子生活的了。你自己拿主意，不管你怎么选，我俩都支持你！”
程龙火大了，冲着电话一阵吼，半天那边才传来句话，‘我不是拿自己的前途，赌你会要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