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芳知道这话藏了什么意思，也不怕嚼舌根，毫不在意地说：“李家娶媳妇，最少得是个有家底的世家出身，素心她还不配，要不是两人八字相合，李家要冲冲喜气，还着实轮不上她呢。”
月缨缨没想到李淑芳说话如此直接了当，脸上的笑瞬间僵了。
李淑芳就当没注意到似的，还特地回头跟陈素心嘱咐：“你嫁过去以后可要好好服侍弈之，尽了你的本分，如果能有机会生个儿子，想必弈之也不会冷情到和你离婚，但要是个女儿，或者弈之根本看不上你，你生不出来的话，那等弈之病好，你就是肯定要被弃了的。”
陈素心脸色唰地就白了。
“早点让你明白也好，省得你母亲不敢跟你说，还让你抱了去那里享福的想法。”李淑芳目视前方，神情高傲，“你就不必送了，穿这身衣服跟我待在一起，会让别人以为我收了个奴隶。”
月缨缨微笑地看着她走，脸上的表情逐渐阴鸷。
好久，她才想起，还有人比此时的她更加难过。
“素心……”
陈素心抬起头，浑身都因为被羞辱而颤抖，这一句担忧的叫，让她忍不住落泪。
“缨缨……”陈素心哭着抱住月缨缨，“缨缨，我该怎么办啊？爸爸的病又复发了，我的也是，妈妈一天打三份工辛苦的一有时间就睡觉，你说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如果我能学习再好一点就能考上学费最低的私立大学了，可是我考不上！分数真的好高！我每天都像活在地狱里一样，我好煎熬……”
拥抱是最让人放松的，一遇到能让自己交心的人，心中苦水一股脑就倒了出来。
月缨缨不知怎么安慰，只能无措地抱着她，为自己的无能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的你的错缨缨，这根本就跟你没关系。”陈素心哭着哭着，忽然就看开了。
她破涕而笑，笑得特别难看：“你瞧我，真是的，出身就决定了一切，我在这儿长大，周围都是和我一样的人，我起码上过学，拼搏过，但他们呢？他们甚至都没学上。而且李姐刚刚也说了，如果我能生出孩子就能留下来，李家那么有钱，肯定亏不了我，我爸爸妈妈也能过得简单点……”
她又哭又笑，满脸泪痕。
“缨缨，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你一个人这么轻松，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又不碍着别人，毫无牵挂，想奋斗就奋斗，累了就直接睡，我呢？”陈素心大哭，“我根本不能放下家人！即便她今天这么羞辱我！”
她蹲下来捂着脸，声音很大，但过道里没人出来看，甚至这一刻，整栋土楼安静的要命。
只剩下哭声在夜空中回荡。
不知多久，陈素心哭够了，抹了一把泪，再次露出难看的笑。
“我回去了，缨缨。”
她说完转身，走到门口怔了下。
陈母眼睛红红地等在那里，脸上是一道道清晰的泪痕。
门被关上，走廊上又只剩下月缨缨一人。
她的心被闷着，身上似乎还残留有刚才拥抱的余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只身一人，也会是被羡慕的吗？
可她无依无靠，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问题，谁来救她？
在这秋高凉爽的夜里，月缨缨想了很久，虽然大脑一片空白，但在冥冥之中，她还是决定了什么。
手机传来震动，她打开app，新的消息提醒里有关于祖安人士的私信。
“找到你了。”
什么？！
下意识看看周围，并没有风吹草动，土楼的嘈杂渐起，一切都恢复如常。
她推门进家。
想细看手机上的内容，面前却出现一则面板。
【副本审查官月缨缨，距您的下次游戏时间还有10：00：00】
【请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