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初九吃惊的同时,陈山已经强撑着跪了下去:“见过祁王妃!”
“你行动不便,快起来吧。”沈初九垂眸看了看陈山,转瞬又抬头,警惕的看了看容渊止。
难不成……殿下想以陈山的性命做要挟,逼她就范?
若是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这个男人,当真就废了!
却见容渊止气定神闲的拉了一张凳子,坐到了沈初九面前:“替他医治。”
眼中既没有对陈山的关心,更没有对伸出沈初九的在乎。
那副模样,就像是在招呼一件儿微不足道的事情!
陈山一瘸一拐走到了容渊止的面前:“主子放心,王妃医术高绝,心地又善良,往日里没少医治我们这些下人们,您……”
“闭嘴!”容渊止厉声制止了陈山继续说下去,而后才对沈初九道:“医治他,本王或许能让你免遭水牢之苦。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一句话,说的陈山险些当场裂开!
免受……水牢之灾?
主子和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山刚要张口,却见容渊止的眉眼压低了几分,那是他盛怒时才有的表现,陈山当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该问的,就不该问!
而容渊止也在心里松了口气,陈山这小子若是多话了,谁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再看沈初九时,容渊止的心却揪在了一起。
他是多想将她拥入怀中,说上一句:夫人,别怕,是我,是我啊……
可是现如今,两人都身陷侗族腹地,羽麟军更是不知道被那些人关在什么地方。
门外的守卫定是在那儿监视着,他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来!
那两人的话,对沈初九的触动倒是不小。
瞧着陈山对容渊止的态度,应该是不知道他失忆的。
而容渊止的态度……难道是想借着祁王的身份,从陈山这儿得到些什么?
沈初九想不通,她打量着容渊止,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端疑来。
与男人相视的那一瞬间,沈初九愣了一下。
他的一双眸子微红,饱含了太多别样情愫,就那般呆呆的望着自己。
一双手紧紧的攥着,放在双腿上,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他……是怎么了?
沈初九张了张嘴,刚想出声问他,可是下一刻,男人的眸子一冷:“治!”
“……”沈初九微微思索,最终还是乖乖的顺从了容渊止的意。
“过来。”
陈山呆呆的看一眼容渊止,而后才又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沈初九的身边。
沈初九让陈山坐下,而后蹲下shen子,隔着牢门撕开了陈山的裤腿。
陈山的身体明显的一紧,疼痛让他险些叫出声音来。
他竭力的忍着,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沈初九也惊讶于陈山的腿伤。
一条腿还好,只是皮外伤,清创便好,可是令一条腿……
伤口深可见骨,由于时间太长,加上感染的缘故,整个伤口已经化脓,淡淡的腐臭味传来。
“我需要羊肠线、烈酒、纱布、匕首、蜡烛、三七粉,柴胡和麻沸散。”沈初九抬头对容渊止说道。
容渊止点了点头,而后招了招手。
果然,侗族守卫立刻走了过来。
“她要的东西,尽数拿来。”容渊止吩咐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容渊止厉声道。
那守卫犹豫了片刻,这才走了出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东西全被送了进来。
沈初九先是检查了一番送来的东西,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开始动手处理。
“喝几口酒。”沈初九说道。
那酒里方才已经被她添进去了足量的麻沸散,也许能减轻些接下来的痛楚。
陈山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停了一会儿,沈初九这才将烈酒倒在了陈山的伤口上。
陈山的腿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即便是烈酒加麻沸散,却也不能完全控制那痛楚之感!
沈初九担忧的看了看陈山。
五万羽麟军,死伤便剩下了那么几个,她不愿意陈山也出事。
陈山惨白着脸,咧嘴一笑:“王妃放心,属下能撑住!”
沈初九点了点头,这才烈酒浇刀,开始割伤口周围的腐肉。
那腐肉连带着新生的肉芽,硬生生被割下,每割一会儿,便要将刀刃烧红了,烙在出血的地方,以免失血过多。
可即便这样,陈山从始至终都没有喊过一声!
最后一处腐肉处理完,沈初九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始缝合起伤口来。
只是在缝合伤口的时候,她的心底却产生了一抹异样。
抬头,又看了容渊止一眼。
发现男人也正在看着她。
不像监视,倒像是……像是要将她牢牢记住一般。
沈初九的眼眸一垂,当即下定决心!
沟通千机,悄然拿出傀儡仪来,放在了陈山的伤口上,而后缝合!
她便要看看陈山出去之后,会到哪里去!
待伤口彻底包扎好之后,沈初九丢下了匕首。
“你的腿保住了。喝了柴胡粉,出去之后记得不要见水,每天换上一次药。”沈初九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说道。
“多谢王妃!”陈山赶忙一抱拳:“王妃安心待在这儿,等殿下找到……”
“陈山!”容渊止忽然站了起来:“该走了。”
“是。”
沈初九静静的看着容渊止离开。
他似乎在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