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老师慢走。”被称作“阿浅”的书生躬身一诺。
刘妍见状想要开口,又被刘协打断:“去我府上详谈。”
心领神会一路跟着出来,门口的百姓们瞧见刘协一个个或拱手或作揖,一连串的“大人您安好?”
刘妍忍不住笑了:“兄长果真是爱民如子呢!”
刘协撇了她一眼:“难为你今天带着夫婿来探我。”
“哈哈,你我兄妹本就不该生疏的。只是山高路远,这一路,着实艰难。”刘妍打着哈哈将刘协的埋汰揭过了过去。
不多时,众人便驱车到了刘协的府邸。刘妍见到了曹氏,先给她鞠躬:“小侄儿甚是乖巧,我很喜欢!”
曹氏的眼泪直接就下来了,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吃饼的女娃:“这是他姐姐,所幸是双生胎,谎称只生了她,这才送走了另一个。”
刘妍恍然:“原来如此。”一边刘协见不得曹氏哭泣,过来拍拍她的肩:“你去瞧瞧厨房,叫他们准备些吃食。”
曹氏抹着泪走了,刘协叹了一句:“二位前来,究竟为何?”
“皇兄,你把儿子推给我带,自己倒是自在。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我来,一是拜见皇兄,叩谢皇嫂。
二嘛,自然是为了那个小娃儿。他理所应当该有个正式的身份。
这三嘛,我瞧着您在这儿闲适又自在,可我却是水深火热呀!眼瞅着邺城告破就在眼前,皇兄你就当是可怜我,给我卸个任呗?考虑一下,带皇嫂挪个地儿?”
“不不不,这里挺好的,挪地方就算了。你大嫂她一直病着,全靠这山水田园的灵气养着,挪地方是万万不能的。”刘协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刘妍的表情马上就落了下来:“皇兄,为君者,当以天下为己任。你既这般推诿,当初又为何将小娃儿送到我身边?就算是为了他,你也不能在这儿享清福了!”
“我……”刘协语气一窒:“可是,阿静她……”
“皇兄,就算是为了皇嫂,你也要回去啊!你忘了皇嫂为你,砸了玉玺,断了亲情吗?事到如今,你宁做曹氏臣子也不愿还她一个皇后尊位吗?”刘妍见风使舵,马上换了说辞。
“你……你岂能不知我若复位,定保不住她的性命吗?”刘协痛苦道:“我只有她了!”
“皇兄,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害了小娃儿的生母?她是你的妻,她的姐妹是你的妾室。你受她们的恩惠,要保住她们。正因为这样,你才必须回到你的位置上啊!”刘妍一秒切换到苦口婆心模式:
“皇嫂只生了公主,小娃儿另有生母,难产亡故,为保其性命,无奈送出许都。但他终是龙子,既非皇嫂所出,便能继承大统!皇兄明鉴!难道皇兄忘了先祖的许皇后了吗?”
“先祖并没有保住许皇后!我更不敢冒险!”刘协脸色灰败。
“不,你可以,因为有我!”刘妍忽然起身,对着刘协直挺挺跪了下去:“请皇兄以大汉天子之名,禅位于太子刘莱,并授权我在其未满十六岁前代为主政!”
“禅位?”刘协懵了:“这有什么差别?”
“如此一来,皇子的身份名正言顺。而皇兄你,也为了皇嫂与妾室的性命放弃了皇位。您做您的太上皇,只是刘莱,不能是皇嫂的孩子,需另寻一个生母,就当你是效仿武帝了。”刘妍望向刘协。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刘协被刘妍震得有点懵。
“皇兄,我要活下去,我要好好地,舒舒服服地活下去。为了这一条,我努力了这么久。眼看目的就要达到了。请皇兄成全!”刘妍说完就给刘协拜了下去。
“哎……一切果如大夫所言。你……罢了,当年封你为公主,我何尝不是偷偷想着会有这一天……”刘协长叹一声:“你我兄妹二人,都是身不由己,还傻傻以为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
“……皇兄你有,一直有,而我没有。就算到了如今的地步,我还是没有……”刘妍长叹了一声:“我只不过想好好活下去罢了。”
一番半真半假的劝说,终于让刘协同意重新出山,不过一切要等到刘妍打下邺城和长安才能实施。不过,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说服刘协,刘妍放下心中最大的心事,真正放松下来。与黄叙两人,也不去许都了,就陪着刘协在山阳郡等待前方胜利的消息。
趁着这段时间,与曹氏以及一众皇子皇女们一起生活,刘妍不由对黄叙感叹,皇兄做皇帝不怎么样,可是教书育人却是一把好手。儿子女儿们个个知书达理不说,学生也有三十多个。
刘妍经常见到其中一个学生,就是那天在学馆遇到的那位,名字叫吴浅,未及弱冠,就已经通晓六艺,很得刘协看重。知道自己迟早要回去当皇帝,便日日将吴浅叫到家里开小灶,目的就是想让他继承书院。
却不知刘妍也看上了吴浅,这孩子年轻又饱学,且一手箭术很是惊艳,是上马能战,下马能书的人才,怎么能留在山阳这种地方?她早已盘算好要送他去郡学镀金,完了给庞师兄带教,将来从军入仕。
也不知是山阳这地方人杰地灵,还是刘妍放下了心头大事,整个人轻松了状态好。住了不到一年,她居然怀孕了!
这一下简直乐坏了黄叙,也把刘协夫妇高兴坏了,连连声称无论生男生女,两家都要做儿女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