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经自然看到了赵该的神色,这一切都是他有意安排的。他很明白,自己要想从幽州申报到足够的钱粮资助可不是那么容易。
因为幽州并不是很富裕,在整个河北四州中,只能排第三,最富饶的只有冀州,黄巾张角得以动大规模的起义,依靠的就是冀州的富饶;大军阀袁绍得以称雄,麾下养兵数十余万,也是因为冀州的殷富。
幽州属于东汉边陲州域,自然比不得冀州,所以要想成功的得到刘虞的资助,单经就得先让赵该亲身体会到广阳郡穷困无比的景象,只有这样,自己申报到钱粮的可能性才会更大,申报的钱粮才会更多。
不等赵该责问,单经先倒了一杯浑酒,然后缓缓起身,面色徒然灰暗,略显悲切的遥敬赵该道:“别驾休怪,敝郡贫苦,饱受战火摧残,故此郡中没有上等酒菜招待别驾,请别驾将就着吃些。”
赵该端起酒杯,看了看杯中浑酒,旋即又放了下来,叹问道:“元仲郡中何以清苦至此?”
“回别驾,广阳郡原本也是富足有余,怎奈因黄巾暴起,郡中百姓十去有八,各县富户家资皆被贼寇抄掠干净。如今郡内荒土成片,匪寇横行,虽有不少郡民回归,但却没有土地可耕,有的甚至没有片瓦遮身,郡内因此困苦难言。单某自上任后,虽有心恢复广阳生气,但郡中钱粮匮乏,府库空虚,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单经抹泪哭诉,神色甚悲,一字一句仿佛都是自肺腑,其情其意深为惜悸。
赵该闻言,大为所感,深深一叹道:“不想主公(指刘虞)治下百姓,竟如此民不聊生,真是悲惜,痛惜!倘若此次不是下官前来巡查各郡,安知元仲之苦,广阳百姓之苦也!”
“单某受苦倒是无妨,但广阳百姓实在是受苦已久,下官恳请别驾回州之后,将广阳情景告知州牧大人,拨调钱粮救济本郡难民。”单经悲容出席,屈身拜道。
“元仲放心,我即刻回州,定将广阳之事上报主公,以主公爱民如子之性,必会拨调钱粮资助于你。”赵该起身走向单经,将其搀起。
“单经拜谢别驾,若得如此,广阳军民皆有望矣!”单经心头大喜,赵该如此一说,那其事必然成了。
“好,事不宜迟,我这便告辞了。”因常年追随刘虞身边,受刘虞的渲染,赵该也成了个心系百姓之人,当即便要立刻回去传达广阳下情。
单经急忙道:“不可,别驾初到,酒饭尚未温饱,怎可就此而去?”
“元仲不必相留,百姓生活如此困苦,纵有山珍海味,我亦毫无一份食欲,多待一刻,百姓便多受一天苦,告辞!”赵该心意已决,微微一揖手,便转身而去。
望着赵该领着四名护卫头也不回的匆匆而去,单经的心中不由荡起了感动的涟漪。就算赵该没有什么本事,但他今天的作为已经可以令自己钦佩。
刘虞没有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