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里堂了。”阮元看焦循主动相助,自然无比感动,不禁叹道:“这次南下,我本意也是如此,救灾的事,咱们要办好,但孩子的事,不能再拖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想个办法出来!”
行船又向南行了半日,便到了金华府城。那金华知府严荣虽然清楚岳父王昶乃是阮元幕中上宾,却也知阮元到任之后,凡下属馈遗,一概不收,想来不会因这番缘故对自己多留情面,便也依照寻常礼节,迎接阮元进了金华府衙。
果然,阮元对于严荣和王昶的关系,并未多问,只行了寻常的官员拜见之礼,便随着严荣进了府衙。方即坐定,阮元便问严荣道:“严府台,朝廷的赈灾之粮,这几日可是已经分发到各县了?各县那边,分发情况如何?可有赈粮不足之事?受赈百姓,可还安定?”
“中丞真是百姓再生父母啊。”严荣赞道:“关于赈灾之事,下官这几日一直在询问下属各县,眼下赈粮尚属充足,公示之事,下官也遣属吏前去视探过了,所见之村,已经尽数公示放赈百姓受粮之数,所来商人,也一一按中丞之令严加约束。至少一两个月内,在下以为放赈定当有序施行,只是……”
“有何问题,但说无妨。”阮元道。
“只是中丞,这赈粮之数,下官觉得是不是不够啊?”严荣问道:“下官听闻,中丞这次所请赈粮,只有四十万石,下官这金华灾情较重,所以分了十五万石。可下官前日也去灾区视察过,只见受赈百姓,远超下官所想。是以下官担心,这些赈粮能不能支撑到四个月之后?只怕两三个月间,就要……”
“严府台,你上报灾民人数,应该没错吧?”阮元道:“我此次上报皇上,请求下放赈粮,乃是根据你等上报灾民之数,各人受灾情况,再加上难免的折耗,才定了四十万石的赈粮下来。若是你认为这些粮食不够灾民之用,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虚报了灾民之数!你少报灾民,试图敷衍皇命,粉饰太平,是以这次下发赈粮,你这里不够用了是不是?”
“中丞,下官绝无虚报人数之事啊。”严荣惊道:“这灾民之数,下官之前严令各属县详加查问,并告知他们若有瞒报,定当上奏参劾,下边的县又怎敢妄为呢?只是下官也参阅过之前本府赈灾人数赈粮,凡灾民之数如今年者,赈粮都在二十万石以上,如此看来,这十五万石之数,只怕是真的不敷民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