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转头,陆维桢见她没事,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本是想押送那少年回府去审问一下,一来是探察她的下落,二来也是为了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的。
毕竟多事之秋,难免不会有不轨之徒趁虚而入。青年率先平静下来,语气温和从容,指了指蓝衣侍从肩膀上扛着的少年。
“刚刚我同君上刚出醉月楼,就看到隰华和这位小友策马而去,本也是顺路,就一起跟过来看看了。”
“对吧,君上。”
青年先是转头看向他,一双狭长的眼睛如含暗芒。
接着魏思阙就对上了少女问询的眼神,他虽然还没太搞明白现在的情况,但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敢肯定,如果他没应下陆维桢。这人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报复他,遂附和着点点头。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怕陆维桢的报复,而是怕麻烦,魏思阙点头。
“是的。”
“好吧,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指了指蓝衣侍从肩膀上扛着的少年,青年继续解释道。
“我和君上在药铺里发现了这位小友,本是想上前去问问他隰华的下落,谁知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起初我以为是睡着了,却怎么呼唤都喊不醒。于是便以为是小友发了什么癔病,又或是昏迷,所以便想着先带他回府诊治一番。”
原来是这样,这些不仅是对少女解释的,魏思阙也明白了。在陆维桢说这番话的时候,还能间或听到身后传来的少年均匀的鼾声。
“唔,这样啊。”
少女笑意宛转。
“倒是劳烦陆相和君上费心了,小白他,是我新结识的朋友,我先叫醒他吧。”
她绕到青年身后,亦是微微愕然,这才没一会儿功夫,他就睡得这么沉了?不过想到在燕雨芳草堂见到的,也没过多惊讶。
端木隰华看着还在打瞌睡的少年,不禁莞尔。想着陆朝宗的办法,只贴近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陆小白,起来吃烧鸡啦。”
果然,下一秒少年就猛地一抬头,连说出来的话都和她在燕雨芳草堂听到的一样。
“烧鸡,哪儿呢烧鸡?”
陆维桢:“。”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魏思阙:“。”十分可疑。
她把油纸包递给少年。
“这里。”
陆小白笑的明媚,露出一颗漂亮的小虎牙,刚要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挣扎之间才知道他正被一个陌生男子桎梏着。
“你谁啊,想对小爷做什么?还不赶快放开。”
“主子。”
蓝衣侍从看了一眼白衣青年,陆维桢微微点头。
下一秒,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道瞬时松开。陆小白当即挣脱开来,走到少女身边。
“小友抱歉,这是一个误会。”
“误会?我看你是想趁着小爷睡觉,想把小爷拐去。”
端木隰华扯了扯少年的袖子,把油纸包递给他,接着解释道。
“不是的小白,他们两位是我的朋友。刚刚是见到你睡在药铺里,又叫了你好长时间不见醒,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才想带你去诊治的。”
但这番动作落在陆维桢眼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这般亲密?她是去给这少年买吃的?青年垂眸,掩下眼里汹涌起伏的情绪,攥紧了袖袍底下的拳头。
少年接过油纸包,神情怪异的看向她。
“怎么了?”
“我在睡觉之前跟那药铺老板说过的啊,不要叫我,叫不醒。一会儿等你回来了,付钱就行。”
少年又转头看向举止温文尔雅的白衣青年,以及沉默寡言的玄衣青年。
“怎么,那老板没有和你们说吗?”
少年继续咄咄逼人道。
“而且,当时本身就在药铺里。要诊治直接找那老板不就成了,做什么非要架着我走啊?”
气氛陡然变得无比尴尬且诡异,刚刚端木隰华没来得及细想。因即便陆维桢说谎,那还有魏思阙在。
更因这两人不对盘,总不至于联手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