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让姜沂无意识地拧紧眉,突然的冲撞和失血让她现在有些眩晕,
“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姜沂姐,我扶你去。”
邵安上前扶着她的肩头,目色透着焦灼。
姜沂侧过脸,淡淡冲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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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猛地关上车门,邵钧修长的手扶着前额,有些疲乏地闭上了眼。
方才高向宇的话浮现在他脑海,邵钧不由得抿紧双唇,虽然邵钧对这一说法实在是难以置信,但他同时又清楚地认识到对方并不是信口胡说,他的假设理论来讲其实是可行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是他呢?
忽然间,邵钧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一簇电流,这一瞬间的刺痛让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起ktv投毒案,凶手袁广达的供词是,他当时随意在两个话筒中选择了一个,并在防喷罩中投下了毒药,如此一来,邵康之所以会被杀害只是意外,因为无论如何都会有人接触到毒物因此丧命,阴差阳错的,这个人刚好就是他。
而对于这起看似出于仇富心理引发的案件,在邵钧看来却并不是如此简单,那时候他的想法是,
只有当时自称身体不适,并且完全没有接触过话筒的邵廷才能避免吸入毒药而丧命,他完美地避开了被杀的可能,却也让他的嫌疑成为最大,以至于邵钧几乎是下意识地认定了这一点,
他哥哥一定有问题!
现在看来,这之中其实还存在另一种可能,真正掌握大局的,是当时身处包厢的另一个人……邵安。
因为他一早就清楚,究竟哪一个话筒才携有毒药,他只要有意识地避开,就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
所以,走进包厢,邵安只需先一步选择安全的那一个,便自然而然地将死亡留给了邵康。
一切看似随机,实则早已按部就班地按照邵安的计划进行,与此同时,他还能够被视作万幸之中得以死里逃生的受害者,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应该说凶手谨慎聪明并且善于用毒,这正符合邵安的形象,而他学习的专业刚好也是……化学。
想到这里,邵钧的背心有些发凉,他不愿把邵安同这样一个极端阴暗而又心思极度缜密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他宁可相信对方还是那个乖巧懂事,总能亲昵唤他一声“二哥”的弟弟,他刚才的假设完全只是毫无道理的胡思乱想!
邵钧眉心一蹙,感到胸口紧了几分,
……可是,如果眼前的一切美好当真只是假象呢?
倘若真相,真的那么刺痛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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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伤口,姜沂从楼梯口走了出来,抬眼便看见了方才袭击自己的那只“恶犬”。
狗主人在安保室接受问话,那条引起骚乱的罗威纳犬现被拴在槐树前,它耷拉着脑袋,刚才凶猛的气焰明显焉了下去。
对这只动物姜沂倒不是多么气愤,虽然攻击了自己,但它的行为其实并没有什么错,在它的世界里,它只不过是听从主人的指示,完成了本该完成的使命而已。
姜沂垂下眼本打算径自离开了,余光却忽然瞟见一旁邵安的身影,他双手插兜,缓缓迈步朝那条黑犬走了过去。
她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从之前在医院起冲突的时候看来,姜沂还以为他是害怕这种大型犬科动物,才会出现当时那种反应,没想到邵安这时候竟然俯下身,揉了揉这条罗威纳犬的脑袋,动作十分放松随意,
他唇瓣张合一阵,大概是说了句话,而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姜沂远远看见他撕开包装袋,将手里的物什搁下之后才转身离开。
见状姜沂不由有些纳闷,禁不住好奇走了过去。
只见罗威纳犬正一点一点舔舐邵安方才留下的食物,她凑近一看,那居然是一块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