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梦醒终是许多愁,深吟心忧。
贪睡少许时间,唐柏又醒了过来。
终究是老了,连睡眠也变浅了。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回想先前梦境,梦中情景,让人留恋;只不过梦醒之后,牵挂忧愁依旧。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徐彩凤依旧轻轻的搂着唐柏,温柔地说道。
唐柏摇了摇头,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略有些尴尬的挣脱开来。
徐彩凤道:“诸相皆空,何必拘束于性别?”
唐柏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徐彩凤,以往,她从来不与自己说这些话的。
徐彩凤心有灵犀,微微笑道:“你我两人极少独处;而你寿元无多,藏在心里的话,想说便说了出来;想来宗主也不怪我的。”
唐柏略有些尴尬,但很快悉然开来,说道:“何怪之有?我已经是个老人,老人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比较淡然的。”
徐彩凤道:“宗主只是身体老了,但心并不老,不然也不会挣脱我的怀中;人老心不老,所以也不叫老人。”,说完,她毫无形象的坐在唐柏身边,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唐柏;眼眸中尽是柔情。
唐柏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嘴里喃喃道:“不叫老人,那叫什么?”
徐彩凤俏皮地说道:“叫老怪物。”
唐柏一愣,而后开怀的笑了起来,连带着身心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徐彩凤将头依在唐柏的肩膀上,喃喃道:“一人生,两人生;一人死;两人死;时光有尽,生死同归;你又何必拘束心中执念;不如。。。不如。。。”
她终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她知道,懂的自然会懂;不懂的,那是他在装作不懂。
唐柏自然懂的;徐彩凤未修‘入情道’时,修行的便是女子媚功;自然也懂阴阳爻术;她想借阴阳爻术,以她的寿元来延长自己的寿元。
阴阳爻术是一种双修功法,木道人曾说:双修分为心、气、神、魄、魂五种;而阴阳爻术便是其中的魄;是以男为阳,以女为阴,通过男女情欲交织成一体;使两个人的心气神魂升华到阴阳平衡的状态;这种功法,就像将一杯冰水与一杯开水同时倒在一个水杯中,最后形成一杯不冷不热的温水。
唐柏笑了笑,他突然想起了一个‘qín_shòu与qín_shòu不如’的故事,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做‘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
他缓缓地闭上的眼睛,心中默念起的《莲花经》。
一句句经文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但是除了呼吸的规律变化,经文却没有任何异常;连丹田的莲子,也不受经文所引,沉寂在丹田之中,一动不动。
但他没有气馁,一遍一遍地默念着经文;他只要一次机会,只要再延长一点时间的生命,让他再见诸葛心月一眼;将她救出危险之中,那么他的心中就不会再有遗憾。
重生一回,心中无憾,如此便好。
徐彩凤依旧将头枕在唐柏的肩膀上,一动不动,但她却感觉到自己的心隐隐有些疼痛。
她知道,沉默便是拒绝。
情到底是什么?她忍不住地想;也许,情便是没有尊严,没有自己,没有整个世界的一种执着。
砰!
一声轻响,从俩人上面的阶梯传来。
徐彩凤仰起了头,朝阶梯上看去,便见原本空荡荡的阶梯上,现出一个狼狈的身影。
是燕菲菲!
此时燕菲菲头发散乱,双目蕴含凶光,手执神剑,身上的衣衫更是被鲜血染红了大片地方,好几处裸落地方,现出长长的伤口,伤口处却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此时,唐柏也睁开眼来,见燕菲菲如此模样,却未显惊讶,反而微微一笑道:“大姐大,怎么样?”
燕菲菲原本还有些杀气的脸上,瞬间舒展开来,她骄傲地说道:“老子干掉了九个历害的家伙。”,说完,她抬起头来,看着更上一层的阶梯,上面不但有十多位修士,而且每一个修士散发的气息,都比她在这一阶梯干掉的修士都要强大。更为古怪的是:上面的修士都在方寸之间做着奇怪的动作;像是彼此在斗法,却又感觉不到任何的能量波动;而这些修士之中,有一人便是曾经出现在渡神小舟的丹东子。
燕菲菲指着丹东子的身影道:“唐柏,他若与我为敌,杀还是不杀?”
她说这话的时候,平白增添一股以往没有的杀戮戾气。
唐柏知道心生戾气容易入魔,但他并没有提醒;他觉得燕菲菲的心性塑造,需要恶念的磨炼;温室的花朵虽然美丽,但耐不住冬天的严寒;以后,她也许会经历比这更加凶险的环境、遇到更加强大的修士;而那些,都需要她自己勇敢去面对了。
唐柏看了一眼上面的丹东子,而后淡淡地说道:“菲菲,你且记住,只要与你敌者,天下无人不可杀之。”
“天下无人不可杀吗!”
燕菲菲喃喃自语,而后手执神剑,毫不犹豫地踏上的阶梯,然后沿着阶梯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缓缓地挥动着手中的七神龙渊剑。
“她在干什么?”
徐彩凤忍不住问道。
“她在拼命!”
唐柏说完,便不在关注阶梯上的燕菲菲,而是又闭上了眼睛。
徐彩凤略有些不解的看着唐柏;她知道燕菲菲在唐柏心中的份量,但燕菲菲身处诡异的阶梯之上,正在经历生死磨练,唐柏怎么可能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