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汝庭三年前就离开了唐家,他深入大漠,在无边的风沙中寻找一种叫血藤的药材,他曾翻阅古籍,知道这种药材十分罕见,但对修复人体经脉十分有效,只是这种血藤生长环境在十分恶劣的沙漠中,于是,他离开了唐家。
无边的沙漠,奇热难受,烈日像一个大火炉,散发着让人窒息的热量,沙子像被大火炒熟了豆子,烫得吓人,赤脚踩在上面,仅一会功夫就是满脚的水泡;这里的夜晚又奇冷无比,冰寒刺骨;这里的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一样;最要命的是水源,往往几十上百里都无任何水源,只有无穷无尽的风沙。
这是一片不毛之地,随处可见白骨,有的陷入沙堆之中,有的零落的散于沙表,有人的,也有野兽的,夜晚时常可见绿光鬼火,十分恐怖。
唐汝庭虽是界境高手,但终是肉身凡胎,在沙漠中也是危险层层。龙卷风来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沙尘所盖,所有的沙石被卷入空中,如一条巨龙,席卷天地;毒晰总在不经意间向人发起攻击,防不胜防;最可怕的是一群如黄金般的蚂蚁,拇指大小,却不计其数,连绵一片,任何东西在此种蚂蚁冲击下,都会被吃得一干二净。
三年,一个七旬的老人在这样一个非人的地方寻找了整整三年,当他看到古籍中描述中的血藤时,他全身都在颤抖。
血藤如血,根细且长,生有须脚,如蛇龙盘旋,叶呈三角,上尖下圆,其艳如火。在它的周围还有一小片水源,但却无其它植被。
人到古稀,心态总会比一般人要强,唐汝庭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血藤生长在如此恶劣的环境,还能如此完好,这很不正常。他将内家真气运转到极致,小心翼翼的靠近,当把血藤抓在手中之时,心中才算松了口气,怪自己太过小心。
突然,红光一闪,接着手臂上一麻,手指立马变得僵硬,唐汝庭飞快的退开,才发现手臂之上现出两个细细的牙印,一条黑线快速的源着手臂蔓延;而不远处,一条不过五寸长的血红小蛇,正对着自己摇头吐信。他忙盘膝而坐,运气行功,准备将体内的蛇毒逼出,但就这么瞬间,那黑线已进心脉,他只觉头昏眼花,呼吸困难,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命休矣!没撑多久,偏倒地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转时,他发现自己躺在最熟悉的木屋中,窗外,一阵阵鸟叫声,欢快的似在唱歌;阳光从窗照入,一格一格,如一个棋盘,怎么回事?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昏迷时是在一片大沙漠之中,还记得那条血红色的小蛇,想到这里,他忙把衣袖拉起,只见手臂完好如初,根本看不到牙印。
难道是一个梦?但梦为何又那么真实?他摇了摇头,找不到一丝头绪。
“咚,咚,咚。”
敲门声一下打断了唐汝庭的沉思。
“谁?”
“爹,是我,小柏的身体有好转了。”
门外传来唐景雄的声音。
门一下被拉开,唐景雄带着眼罩,正站在门口,独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唐汝庭,脸上的伤疤因为激动,仿佛又要裂开一般。
“臭小子,你若骗我,小心我揍你!”说完之后,唐汝庭又发现木屋边上,一株血红的藤条源着木板一路向上生长。他越来越感觉得离奇,开口问道:“小子,小柏伤了多久了?”
“回爹的话,小柏伤了三年了,刚才突然感觉到胸口疼痛,然后食指也能轻微的抖动,应该会很快就好起来的,您不要太过担心。”唐景雄安慰道。
唐汝庭看着墙角的血藤,开口道:“小子,你有多久没见过我了?”
唐景雄一愣,不知自己的父亲为何会如此发问。
“爹,你忘了,三年前小柏受伤,您不是说过,没有您的传话,任何人不得再入这片竹林吗!”说到这里,唐景雄似想起了什么,忙双膝跪地道:“爹,此次进林也是情非得以,小柏身体一有转机,我就马上想到说与您听,忘了您之前交待,还请您原谅。”
“三年,又是三年,这般凑巧。”唐汝庭喃喃自语,良久才道:“起来,我没怪你。”
唐汝庭说完,轻步走到那红如鲜血的藤条前,仔细的观察起来。
藤条边上长了少许野草,泥土也未被挖动过,就连根须,也是牢牢的爬在木板之上,这些绝不是一天两天移植过来的。
难道真的是一场梦,但又觉得不可能,这血藤明明只能生长在沙漠之中,却为何生长在此处?唐汝庭实在想不明白。
小心的把血藤拔出,又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跟沙漠中所见一般无二,只是此时,他也懒得多想,只要血藤在手,那小唐柏的身体就能越快好起来,那样他就心安了许多。
医经有云,血藤入药,内强藏腑,外养百经,导气入经,益气升阳,乃修复经脉的疗伤圣品。
唐汝庭走进唐柏的小屋时,屋外围满了人,男男女女,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许多人见到唐汝庭时,忙躬身叫道:“老袓宗。”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老管家领着韩东与韩采儿也从正好从外面进来;三年时间,韩采儿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她五官精致,修颈雪白,身材高挑,一身白衣,气质清冷,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几人见礼,客套了几句,一起进了房间,韩采儿小心的看了唐柏一眼,站在一旁。
韩东拿出脉枕,闭目听脉,只觉唐柏脉象跳动有力,一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