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丰镇镇南有一条贯通东西的河流,名为泗水,是往来船只必经要道之一。
河水时而清澈,可见鱼虾嬉戏;时而浑浊,黄沙滚滚;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
往来船商皆传,此河中有河神存在,船只来往频繁,打扰河神修炼,所以每月月初必定挑选黄道吉日在商船上烹羊宰牛,祈祷河神保船只安宁。
今日又是一个好日子,商贾们都聚在船上,等待佣人将祈祷用品摆好,就可以开始祈祷仪式。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用品终于准备妥当。
仪式在巫师的祈祷声中正式开始。
随着巫师和信徒的舞蹈,以及振振有词的听不懂的“神”语,仪式似乎进入了高潮阶段。
然而,就在这一刻,原本插在贡台上的三根香烛竟然陡然而断。
一时间船上的所有人员都慌张起来。
“巫师大人!这是……怎么了?”有人开始询问。
“巫师大人,是不是河神生气了?难道是我们的贡品不合他老人家的心意吗?”
“巫师大人,你倒是说话啊?”
“巫师大人……”
一时间,巫师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似乎只要他说一句,就能被所有人认可。
身在其中的巫师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大家不要吵!河神正在和我对话!”
巫师煞有其事地挥手,让大家不要慌张,而他自己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在旁人看来,确实像是那么回事。
如此持续了足足两炷香的时间,张牙舞爪的巫师终于停了下来。
他身上出了很多汗,可见确实费了一番功夫。
旁边的信徒赶忙拿来毛巾和水,帮巫师擦汗、喂水。
巫师颇有深意地扫视了一圈在做的所有商贾,然后沉默了。
在做的人不知道巫师到底同河神说了什么,心中悱恻但是不敢开口,于是一个个就这么正襟危坐在那,目不转睛地盯着巫师的表情。
身为商贾,阅人无数,他们自然拥有捕捉细微表情,猜测内心的能力。
但是,河神之说已经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他们此时绝对不会想到巫师是在考虑该如何从他们手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其实香断本就是巫师本人所为。
“巫师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河神大人说了些什么?有什么需要我们去做的?只要我们能办得到的,绝对义不容辞。就算不能做到的,我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
“对啊!巫师大人,现在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为了河神大人,什么都能做!”
“司马兄!这大话可不能随便说啊!听说你最近纳了个小妾,姿色上乘,若是河神大人想要,你也能拱手相让?”
“哈哈哈……”
此话似乎戳中了众人的笑点,毫不犹豫的大笑起来,然而笑着笑着,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若是出现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会如何呢?
一时间,船舱里又陷入了寂静。
“唉……”
巫师大人此时深深叹了口气。
一声叹息,引起众人的警惕,心中同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警惕地盯着巫师的嘴巴。
“河神大人说她自己在下面待着很孤独啊!”
咔嚓!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开。
“不过……”
巫师又开口。
“不过如何?”有人急忙问道。
“我与河神说,你们这些人都心怀虔诚,十年如一日的供奉河神,希望河神不看僧面看佛面,能饶了你们这些人,不要迁怒与大家!”
“河神大人怎么说?”又有人问道。
同时,这也是所有人想要知道的答案。
“河神她老人家说:可以不用他们的亲人来陪我,但是必须找一对儿童男童女去陪她,而且必须是双胞胎才行!而且,只要提供了童男童女,未来一年内,你们只要在经过河流时往里面撒一些财物就可以了,不用每个月都大费周章的供奉她老人家了!”
“这是好事儿啊!只要不动我们的家人,我们绝对能办的好好的!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只要不动我们的家人就好!哈哈哈,司马兄,这次你不用担心要把小妾交出来了!”
“那快点靠岸!我们速速联系县衙!”
“县衙老爷好像是宋仕章啊?那老头子好像油盐不进,不是那么好搞定的!而且听说他外甥是真隐宗的什么长老!”
“管不了那么多了!实在不行,用钱砸死他!”
——
泗水河畔,一个疯婆子怀里抱着一颗黑漆漆的东西,正在漫无目的地走在河边。
她披头散发,脸上乌漆嘛黑,浑身都是泥巴,完全看不出长的什么模样了。
她口中不停喊着:“我的儿啊!娘带你去吃你最喜欢吃的黄焖鸡好不好啊!”
所有见到疯婆子的人无不退避三舍,躲得远远的。
“这位公子,快点走吧!那疯婆婆又折回来了!”渔夫的女儿好心提醒在河边站着的青年。
只见那温润尔雅的青年,颇有仙风道骨之姿,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姑娘看着都不由春心萌动了。
只见那青年男子冲着姑娘温文尔雅的一笑。
“爹,你回去吧!我陪着公子!”那姑娘开口道,丝毫不在乎女子该有的矜持了。
“你这臭丫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