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钟一抹脸上混着唾液的饭渣,脸色红绿青紫黑变换一轮,用力一拍桌面,桌子应声而裂,破碎在地,碗碟饭菜也全数散落地面,摔了个破碎。小二和厨子看着,惊得不敢动,心中想了无数次的“赔钱”二字也不敢说出口。
磁音安静地吃下手中最后一勺子炒饭后,将勺子轻轻放在地上那一堆散落的炒饭中。舟车劳顿,想好好地吃一顿饭也不行。
乔子湄见到这阵势,发现事情玩大了,飘回凌子煊身旁。
凌子煊听到如此大的动静,才问:“郝战,发生什么事了?”
乔子湄不停对郝天临做着噤声的手势,他看着她,笑答:“别人的家事。”
凌子煊点头:“吃完了吗?吃完了要继续上路了。”
郝天临继续吃着:“快了。”
低沉音见大哥怒发冲冠,不停摇头摆手,颤颤巍巍道:“不不、不是我,刚才有人在后面推我。”
洪钟拔出背上的大刀,大喊道:“俺这刀跟俺说,它渴了,想喝你的血来祭它!”
低沉音马上躲在磁音身后,害怕道:“二、二哥……”
磁音刚想说话,洪钟便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低沉音的衣领,大声道:“二弟,你甭再帮他说话,老子今日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低沉音被揪住领子垫着脚尖,洪钟的声音在耳边震耳欲聋,他惊得冷汗直冒。
磁音站起身,平静地说道:“大哥,三弟平时最怕你,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你何时见过他这个样子。”
洪钟被气得没了理性,举起大刀顶着低沉音的脖子,就像拎着一只鸡正要杀了放血一般。
小二一见,在他店里搞这个,这还咋行啊!提着胆子远远地喊道:“三位爷,求你们大人有大量别在这杀,小的搭个棚也不容易呢,何况这地方不好找啊!”
洪钟锋利的目光瞟向小二,小二立马心尖发颤,摆手道:“爷,您随意,随意!”
磁音将手搭在洪钟握着刀柄的手上,道:“大哥,三弟的为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胆小嘴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分得最清,我们仨行走江湖二十几年,什么事没见过?恐怕,三弟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他说着,将视线投向戴着帷帽的凌子煊身上。
乔子媚道:“王爷,他们怀疑你!”
凌子煊一直都在听着他们的情况,一听她这么说,马上说道:“不是我。”
低沉音一听凌子煊这样说,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马上说道:“大哥,大哥,我刚刚明明见他闭着眼睛,是瞎的,刚才他的同伴也没有跟他说过话,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看着他?肯定是刚才我说他丑陋,他怀恨在心,才会这样报复我!”
凌子煊难以解释是幽魂提醒他的,便道:“我是听到你们说的话,再说,是谁跟你说闭着眼睛就是瞎的?”
磁音急道:“大哥,撑开他眼睛一看就知道了。”
洪钟垂下大刀,看向凌子煊。既然一向谨慎的二弟都怀疑他,他倒要过去弄个明白。
郝天临开口道:“诸位,明眼人都看到是你们自己的人做的事,而我家公子一直都坐着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凭什么要让你们检查眼睛?再者,就算是真看不见又怎样,看得见看不见,也不可能是我们干的。”
他们以前都没发现过,平常憨厚老实的郝天临何时会变得这样伶牙俐齿。
低沉音道:“大哥,别跟他们废话了,杀光他们!”
郝天临问:“敢问你们是土匪吗?”
小二听到土匪二字,登时惊上加惊,着手准备收拾东西要走。
洪钟心想,他们已经不做土匪多年了,现在做着押散镖的生意,他是如何看出来的,便问:“你是如何看出的?”
郝天临哈哈一笑,道:“只有土匪才会这样完全不讲道理就要杀人。”
洪钟道:“你们解释一下刚才俺三弟中邪的事,解释得好老子就不杀你们!”
郝天临冷冷一笑,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放在桌上,道:“既然你们不讲道理,我也无需讲理,江湖事以江湖的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