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缘来时,妻成采女
“烟雨扬州,一路美景。”难得放慢脚步,俊贤王不惜感慨。
“王爷,淳青知道贵尊是来视察扬州,但我的心情十分沉重,什么烟雨美景,我感受不到。”对,董淳青的确没心情管扬州三月的风景有多美,烟雨濛濛如画有多煽情,她只想知道家父是否安好。
扬州驿站……
“卧虎、藏龙,把马牵回驿站,按照皇上旨意,本王按理过门也是客,得关心关心淳采女的家门,你们都在驿站等本王。”俊贤王以命令的语气说。
“是,属下遵命。”卧虎、藏龙作揖牵马进驿站。而董淳青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怎么跟家人说这是王爷?怎么他会跟着回来呢?她是忧心忡忡。满脑又是那天晚上树上的情景,霎时脸红,不由得加快向家的步伐。
只是,当她到了家门前,冷冷清清传来诵经的声音,缓缓抬头,门梁上横跨着一条白绫。用脚趾头也想到了发生什么事情。此时此刻的董淳青已经没有多余的思考,管她身边是让心波动的王爷还是对自己既欣赏又愤恨的万岁爷?
“爹……”一声悲喊,惊动了堂内哭丧的杨氏。门外的董淳青欲不惜一切跪倒在石阶上。就差那么一点,被俊贤王双手从后拽住了。从侧边环着脆弱的她,不让她再随意倒下。“迟了……果然迟了……”淳青悲伤的热泪滴到俊的五指缝。
董淳青的痛哭牵扯着为人妻子的杨氏的心,丧夫之痛不比丧父之痛好过。她忍着眼泪面对女儿,问:“淳青,回来了?这位是……”杨氏指指淳青身旁的俊男子。俊微微鞠躬。
董淳青举袖擦擦眼角的泪水,直介绍:“娘,这位是…俊王爷…他,是来扬州视察的。娘,爹……”
“你难得能回来,你爹泉下有知已经满足了。来,把素服穿上。”杨氏为女儿递来一套素服。
董淳青跪在棺木前三叩首,礼毕,泪下尘灰地。杨氏叫唤董淳青,示意有话要说。
淳青随亲娘而去。杨氏拿出一个卷轴和一个锦盒。她欲言又止:“淳青,有些事情…为娘的…真不知该说不该说。”
董淳青眼里充满等待和企盼。说:“娘有事直说无妨,郁郁在心反而不好……”
“兹事体大,女儿,你教为娘怎样跟你说?”听了,董淳青明白事情不一般的简单。刚才见奠堂里父亲的牌位名上是“董公蜀礼”,她当时就奇怪,父亲不是姓董名卓立吗?啥时变成蜀礼了?
“娘,你说啊,你不说,我更害怕。”董淳青急了,着卷轴从小就看见了,锦盒就不知道,到底里面是什么秘密?
“淳青,既然你已选择嫁到宫里去,为当今圣上之妻,恐怕事情也无法挽回了。”杨氏打开卷轴,“这幅画,画的是个宫婢,当年你爹还是个宫廷画师,跟这个宫婢两情相悦。后来,皇帝也看上了她,非要册封她为宠妃不可,一个宫廷画师比不上皇威,他也只好辞官埋名到现在的离去。”
“那……跟我、那幅画还有这个锦盒有什么关系?”
“当年他们分别前,你爹以画相赠,所以,那个宠妃手上也有这幅画。那宫婢是专做珠钗首饰的,认识很多宝石,宝石相赠以记分别。这锦盒里的是缅玉,刻有一个“旋”字,旋是那宠妃的名字。”淳青抱着卷轴,打开保存得完美无暇的锦盒,轻轻拿起那仅有手指头大的缅玉,的确雕刻着一个小小的“旋”字。
“听你爹坦白,在那宠妃手上的是外洋进贡的黑曜石,雕刻着一个“礼”字。他们临分别时盟约过,要是她的后裔跟他的同是男孩或女孩,长大一定要拜把子。要是反之,是夫妻的盟约。”
董淳青诧异,脸色一青,差点就站不稳了。悔不当初为了自己想见识见识,一时之下背离双亲,离家而去。看来是嫁错人了?难怪当天走时,董蜀礼气得七窍生烟,愤愤大喊:“你要是敢走去选秀,不要喊我爹。”也佩服娘的大方,竟然不介怀亲爹对前情念念不忘。
“娘是说…我是有个千里盟订的未婚夫…而且,还是皇亲国戚?”董淳青此刻心复杂,表情更复杂。
“那么……那皇帝是哪代的?”皇帝也好,淳青要搞清楚是哪个皇帝的宠妃后裔。
“当今皇上的祖父。”她一惊,心乱如麻,想:旋?宫里只剩太皇太后跟长旋太妃。难道是指长旋太妃的后裔?长旋太妃膝下仅有一子啊?当今的俊贤王?!不……她越想越慌,希望这不是真的。
“娘,我想……到外面看清楚那画中女子像当今的哪位老妃子。”
“这……”杨氏欲言又止。
“娘是怕…外面的…是王爷?放心,王爷心慈欢厚,况且死者已矣,又何从追究。”便抱着卷轴来到庭院里细细看着。
卷轴一垂下,声音惊动了正望天思索的俊贤王,当他走向前看到画幅,他压抑着情绪,问:“这幅画……?”这明明就是她娘,当今长旋太妃青春年华之时。他看过这画,为什么董家也有?
“是爹留下来的。还连同一颗缅玉珍藏着。”这话让他霎时想起了什么?长旋太妃的画是连同一颗黑曜石藏着。
“这是我母妃还是四房宫婢时的画像。你爹怎会有?那块缅玉是不是刻着什么字?”俊很激动,紧紧抓握着董淳青的手腕不放。
听了俊这番话,淳青的心不禁更惊慌。手被她擒得正疼。“王贤俊!”现在或许只有这个称谓能止住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