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子怪味儿我太熟悉了,八成是那只小跛脚,要是别的黄皮子,肯定直接给我叼进院儿了。
但那小跛脚腿脚不利索,钻出水口又体型过大,可能是因为进不去,才把这小花布给我扔门口了。
既然它肯跑这一趟,我估摸着应该是愿意帮我的意思。
于是这天我也没出去,就在家等那小跛脚,同时,也在等杨永忠。
可等来等去,我就把林大叔和林淼等来了,这姑娘还是不放心我,担心我昨晚出了啥事儿,就缠着林大叔把她送了过来,而且死活不走了。
我劝了半天,林淼就是死心眼儿的要盯着我,林大叔也不说话,后来干脆被林淼给赶走了。
林大叔一走,这家里又只剩我俩了,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其实我这心里憋着好些话想跟林淼说,就是这话一到嘴边儿上,就又说不出来了。
见我支支吾吾的,林淼突然有些紧张,就问我咋了。
我这一肚子的话,憋了半天,最后脑子一抽,不知咋的就冒出了一句,“还能焐被窝不?”
这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说我这脑子里都在想啥?
林淼愣愣的看着我,好像没反应过来,呆了那么两秒,那瓷白的小脸儿就跟让火烤了似的,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见她别开脸看别处,我也是一阵尴尬,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就在这时,却听林淼又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这喉咙一紧,突然有点儿发干,正琢磨着这时候该说点儿啥,就见林淼慌里慌张的站起身说要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就忙忙叨叨的出去了。
不过,这天晚上我这被窝没焐成,因为九点多的时候,杨永忠就找来了。
我让林淼躲在屋里,尽量不要出去,就到院里把这杨永忠给拦下了。
这才两天不见,杨永忠却又老了很多,不止脸上都是褶子,那头发也都白透了,甚至走起路来都是颤巍巍的,看上去就像个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
他手里抱着那个被我下了定魂咒的纸人儿,身上还穿着那晚的大棉袄,估计里边儿也还藏着那只黄皮子。
见我从屋里出来,杨永忠眯着双老眼,说他知道林淼就躲在屋里,让我也别藏,说是今天这事儿一次了清,要么他死,兄弟两个任我处置,要么我死,林淼给他兄弟做婆娘!
我并不想闹出人命,尤其是不想自己手上沾人命,更不想死,于是就好言相劝,说这鬼想娶婆娘可以结阴亲,不一定非得找个活人牵灵媒。
杨永忠却朝我吐口水,说让我少废话,麻利儿的把鸡亮出来!是孙子是爷手上见真章!
看样子他知道自个儿身体不行了,打不过我,还是想用斗法来解决这事儿。
不过,我又不是傻子,他怀里揣着个黄皮子,我还会用大公鸡对付他?是他脑袋让驴踢了,还是他觉得我脑袋让驴踢了?
这会儿大公鸡肯定是不行了,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请的那只跛脚黄皮子还没来,杨永忠却已经找上门来叫阵了,我也是有点儿抓瞎。
见我不说话,也没动手的意思,这人还真当我是怂了,反过来劝我,说只要我愿意帮他兄弟解咒,不再插手这牵灵媒的事儿,他也可以放我一马,甚至愿意给我一笔钱,来平息这事儿。
我听他头头是道的说着,也没立刻拒绝,可也没答应,这人说完就又开始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开窍儿的一条路走到黑,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杨永忠唾沫横飞的说着,我始终没搭话,直到这院门口蹿进来一只跛脚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