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一怔,疑惑道:“可我看她没什么功力啊,像是连力气都没有。”
黑衣男子悠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清冷,“她脉象虚弱得很,是没有什么力气。”
白衣男子的双眼中闪烁出好奇的光芒,笑道:“那可有意思了,血瞳虚弱不堪,还真是值得好好查一查了呢。”
黑衣男子闭上眼睛仰头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你去吧,今夜别再来打扰我。”
白衣男子回头看看身后的银杏树,眼中似有不舍,却终是回过头来,弯腰答道:“是。”说罢恭敬地后退了几步,纵身一跃便飞身出了院子。
黑衣男子伸手抚摸着树干转起圈来,想要感受她多年前留下的气息,才走两步就感到脚下碰到什么东西,不耐地睁开眼睛一瞥,原来是一枚同心结。
皱着眉头将它捡了起来,竟然还有温热的触感,不像是从树上掉下来的,难道,是那个孩子的?
本来照他的脾气,这种东西扔了也就是了,可不知怎得,突然就忆起了她一身白衣低头诚心许愿的模样,和脑海中多年前她的身影莫名地有些重合起来,她说“愿远离纷扰,平淡一生”。
抬头看看她系上的蝴蝶结飘带,眸中的冷意降下了几分。若是她当年也能放下执念,只求平淡就好了。
伸手轻触枝头顺滑的丝带,他微微动了动唇角,这孩子,倒没那么多妄念。低头,那枚尚还温热的同心结已被放入袖中。
将军府内,风吟皱着眉头喝完婆婆热过的苦药,突然就想起了银杏树下那个一身黑衣的古怪男子,好端端地一个激灵。那双漆黑不见底的冰冷眸子在脑中怎么都甩不掉,越想越后怕起来,忙躲进被子里将全身裹紧,心中默默祈祷:菩萨保佑,我可再也不想遇到这个暴力的怪人了。
躲了好一会儿压制住恐惧,探出头来看到慈眉善目的观音像就在不远处,风吟这才放下心来,好好躺了下来。也真是累了,躺下后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深眠,风吟只在清晨做了一个怪梦,梦见自己刚将一枚同心结挂在树上,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冰冷地看着自己。梦里一紧张,风吟拔腿就跑,这一跑动身子一晃,一下就被自己给晃醒了。
回忆下梦境,风吟长舒了一口气,幸亏,只是个梦。
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是哪里不对?到底是什么呢,自己在挂同心结,然后看到了那个疯男人,然后……
“啊,对了!”风吟惊叫一声,突然变了脸色,是同心结,是小叔给自己的同心结!
昨夜换寝衣时就没看到,难不成,是掉了?
想到这里立即下床翻找起昨天穿过的衣服,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同心结的影子,风吟有些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看来真的是掉在哪里了。
心中不免有些懊恼,虽然没什么用处,但好歹,也是小叔给的呢,怎么就丢了呢!
婆婆听见动静从外屋走了进来,笑道:“看来昨天真是玩累了,都睡到太阳晒到屁股了。”
风吟听到这话从失落中回过神来,脸色微微红了红,忙穿起衣服来,又问道:“早饭已经送来了吗?”
婆婆放下手中的经书,走过来替风吟理一理衣领,慢条斯理道:“你忘了,今天计先生要来把脉的。”
风吟“奥”一声才想起来,把脉前需得空腹。昨天用了些力气,今早起来倒是有点饿了,看来只能先忍一忍了。
计先生来时,风吟正陪着婆婆低头诵经,小厮陪着先生一进屋,婆婆就起身迎了过去。
风吟是懂得礼数的,于是也跟在婆婆身后走过去迎接,低头问候道:“计先生好。”
虽然已经见过那么多次,但风吟抬头时,还是看见了计先生皱着的眉头和明显刻意躲避着自己的目光。如果自己没猜错,这些只能说明他不喜欢自己,哪怕他一直照料着自己的身体。
风吟尽量忽略自己心中的想法,像往常一样默默坐在桌前伸出了右手。
计先生也不说话,一坐下右手二指便轻轻按在风吟的脉搏上。
平常计先生把脉就像是走个过场,手指搭在脉上没一会儿就挪开了。可是今日,手指搭上脉之后却是眉心一拢,目光便直直地望向了风吟的双眼,带着明显的惊诧之色。
他从不主动去看风吟,所以当风吟见他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时,一时错愕不已,脱口便问道:“怎么了?”
他也不回答,动一动搭着脉的手指,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将手指又搭在风吟脖子上停了下来,风吟突然想起昨晚那个男子也是做了这个动作,心下一时不快,皱起眉头来。这时,计先生的手指离开了风吟的脖子。风吟注意到他的眉心舒展开了,心里猜想,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计先生也不说话,朝婆婆点一下头,便转过身离开了。
风吟心中有些闷闷的,又是这样,每次都不说话,这神医医术是高明,可脾气也真是古怪透了。
婆婆看着风吟有些阴沉的小脸摇头笑了笑,以为她还在为吃药的事心中不舒服,于是安慰道:“总有一天会不再吃那苦药,耐心等等吧。”
风吟也懒得解释,只懒散地靠在桌子上,食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发呆。
吃过早饭没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暖暖的日光照在院子里,看着舒服极了,风吟想着这么好的日光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