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发觉了风吟的低落,想哄一哄她,于是主动引起话头:“咱们大小姐也不小了,按理说今天也得去挂个信物求个好姻缘啊。”
话刚说出口就想到了风吟的眼睛,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说这些不是给小姐添堵吗,再说自家主子都没发话,哪里轮得到自己这个奴才做主!
于是马上讪讪地改口道:“不过话说回来就小姐您这容貌家世,在咱这西北可是数一数二的,哪还能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啊,只怕是到时候求亲的太多挑花了眼呢,今天银杏树那里人太多,闹腾的很,咱们不去也罢。”
风吟知道李吉是好心,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再说自己本也不想去求什么姻缘,于是附和道:“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我原本也是不信这个的,去不去都一样。”
李吉这才放心,笑道:“对对,小姐说得对,就是这个理儿。”
风吟“嗯”一声算是应了,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轿子里,盼着能快些到龙岩寺。
不过在轿子里闭着眼睛打了个盹的功夫,龙岩寺就已经到了。
龙岩寺在镇外,靠近后山密林,方圆几公里内只有这一处建筑,颇有几分淡出红尘之外的意味,也正是由于偏远,所以香客很少,不在年节上就更没人了,倒是方便了风吟出入这里。
风吟刚下轿就看到了庙门前的那棵榕花树,这棵树高大粗壮又十分挺拔,自己种的那棵可根本没法和它比。
夏天里这棵树开出的花是镇上最红最美的,只是这寒冬里它的树枝上光秃秃的,和自己的那棵倒没什么两样了。
小叔将马交给李吉让他拴在庙后马厩里,又吩咐道:“你们回去吧,今天晚上不必来接小姐了,我带她一起回去。”
李吉领了命带着轿夫们抬着轿子走了,倒是风吟有些疑问:“为什么不用他们来接?”
小叔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罢牵起道:“无言大师,老友雪后来访,你怎么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无言大师听得声音从大殿里大步迈出,回道:“来就来吧,难不成还不知道庙门朝哪开吗,还要什么迎接!”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无言大师出来迎接几步,道:“我还以为雪大路滑今天你们不来了呢。”
小叔转头看一眼风吟,笑道:“风吟可惦记着你的斋饭呢,不来怎么行。”
无言大师看向风吟,脸上的表情颇为欣慰,手指着屋子道:“饭菜早准备好了,快先进屋吧,别冻坏了小丫头。”
进到屋子里时,一清和一净两位小师父已经将每个人的斋饭都放在各自的位置上了。两位小师父不过看着和风吟差不多大的样子,却是劈柴煮饭什么都会,且干什么都十分麻利,是风吟这个深闺大小姐比不来的。
风吟自觉地脱下披风,这才双手合十向无言大师和两位小师父正式行了礼。
两位小师父认真还了礼,倒是无言大师大大咧咧一笑摆摆手:“丫头还是这么规矩,好不容易出了府,能自在就自在些吧。”
说罢对着风吟与小叔二人一摆手,道:“赶了这么久的路过来,还是先吃饭吧。”
小叔向来知道无言大师的脾气,也不再客气,大大方方上了桌,风吟也将精神放松坐了下来,将目光集中到了斋饭上。
这会儿饭菜上方还冒着腾腾的热气,风吟看着就浑身暖烘烘的很有食欲,尤其是看到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更是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夹了一大口就往嘴里送,那味道香麻酸辣十分爽口,是越吃越忍不住想多吃,好不容易才克制自己停下筷子对着无言师父夸赞起来:“师父,这酸辣的味道是越来越重了。”
无言大师和小叔一起笑了起来,大师脸上神色颇为高兴,开口道:“就知道你会喜欢,所以每次都备着。”
一清小师父朝风吟看过来,笑道:“你尝尝那蘑菇汤,我第一次做。那蘑菇可是咱们三个夏天一起在山上采的,我晾干了一些留到了现在。”
风吟点点头立马喝了一口汤,细细一品滋味,赞道:“嗯,好喝,汤是香而不腻,蘑菇也又滑又嫩,倒像是刚采的,一清你的手艺快赶上无言师父了。”
一清听了呵呵一笑,对风吟这评价自是十分满意。
小叔这时也笑着插话,赞道:“我还是最喜欢这石磨豆腐,既去除了豆子的腥苦味道,又松软清嫩地刚刚好,在咱们沙屋镇可找不出第二份。”
无言大师点点头:“一净做什么都很好,自然磨出的豆腐也是最好的。”
一净听见师父夸奖并没有像一清般喜笑颜开,只是一脸平静朝无言大师道:“师父过誉了,不过是做个豆腐而已。”
一清朝着风吟一笑,小声道:“师弟总是这样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不像是师父的徒弟,倒像是祖师爷似的。”
风吟看看一净面无表情的脸也乐了,想象着他满脸胡子的样子更是觉得滑稽到不行,赶忙赶忙低下头假装喝汤,掩住满面笑意。
风吟第一次在这里吃所谓的“斋饭”时还有些诧异,虽都是些简单素食,但怎么没有别的忌讳呢?跟着婆婆读佛经久了,一些基本常识还是知道的,佛教教徒除了酒肉沾不得外,大蒜、革葱、慈葱、兰葱、兴渠这五辛也是不食的。
楞严经载,此五种之辛,熟食者发淫,生啖者增恚,十方天人嫌其臭秽,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