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皇宫便被装点一新,各处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廊之处均被装饰,上了宫灯,宫人们穿上了新的宫装有说有笑地来来回回,的确是一番新气象了。
中秋节宴的前一天,羊挺破天荒地不请自来到了显阳殿,依然如之前那般大剌剌地坐下,却在林新给他上茶之时,无视坐在一边的羊献容,伸手就在林新的手上摸了一把。林新一慌,手一抖,将一盏茶洒了一半,全数倒在了羊挺的衣袖上。
林新忙跪下请罪,羊挺不悦地一边擦拭衣袖一边怪责道:“笨手笨脚的。”
“天热,一会儿便干了。”羊献容给林新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下去了,再对羊挺道:“二哥,这里好歹是我的显阳殿,你也莫要太过分了。”
“我做什么了?”羊挺不以为意地说道,显然对羊献容的指责颇感不耐。“偏生你这里的丫头金贵,旁处的想进我将军府的什么手段没使过?”
这话又让羊献容烦躁,羊挺以往也就是野心大,倒也说得过去,可现在却是招摇的过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位高权重,在外更是肆无顾忌,连身居宫内的她都知道他在外面置了一处宅子,凡他看中的美女或买或抢地送到那里供他玩乐。近十天前他的正妻发现此事,在府中闹腾的厉害,又寻求娘家相助,导致此事广为朝中人所知道,可无人敢问无人敢管,甚至有好钻营之人还将家中妻妾女儿送了过去,这让羊挺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嫂嫂也快生了,你不要闹出祸端来。”羊献容忍着怒气劝了一句。
“莫提那个疯婆子。”羊挺将袖子挽起,胳膊上赫然一道血痕,他愤愤地说:“看着了吗?你那好嫂嫂的杰作,我若当初知道她是这么个泼妇,断不会迎娶进门的,若不是看在她腹中胎儿的份上,早休了她。说起来是个大家闺秀,还比不过南行意,安安静静的不好吗?”
羊献容不愿搭理羊挺了,况且是他府上的私事,她更不愿多问,只是冷淡地问道:“你今日过来何事?”
“自然是为了明日中元节宴之事。”羊挺又抖了抖自己的衣服,才道:“那日你去见冯杭说了什么?”
羊献容皱皱眉头,过了那么久的事情现在才来打问不嫌晚吗?于是她道:“学生问候一下老师而已,再便是看他府邸人手不够,请人帮着收拾了一下,有不妥吗?”
“有不妥还轮得到我现在来问你吗?”羊挺笑笑,道:“冯杭其人,东海王可是重视的很呢。明日宴会,东海王说了,给你们师徒叙旧的时间。”
“什么意思?”羊献容问道,这话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上次东海王前来也说过同样的话,当时她不在意,现在听来,这话的确意有所指。
“能有什么意思?”羊挺又道:“冯杭这人固执了一点,之前跟东海王请辞过一次被留下了,他这心里似乎不太痛快,东海王想让你劝解一番,如今你都回来了,他还不安安心心的为朝廷效命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请辞?这又是羊献容不知道的一件事,羊挺所言恐怕也不完全是让她单纯地劝解,看起来冯杭和司马越之间产生了嫌隙,可冯杭有才,司马越又暂时不想放过,这才想到了羊献容。可羊献容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劝解一说从何谈起?
“你以为我来是做什么的?”羊挺笑着道:“你想知道冯杭出了什么事,我便是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