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打工的,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干,不带任何感情,当他是机器人好了。
徐志早就注意东兴了,那个公司说白了就是徐东敛财的工具,加上梁宽那边的人不懂管理,被搞的乌烟瘴气。
所以,徐志才拿东兴开刀。这次他要一次性搞死徐东,徐氏的人他谁都不相信,因而另外从外面找了专业的审计公司来进行财务审定。
审核为期三天,三天后是人是鬼都得现身,几个平时跟他走得较近的管理层也颇有嫌疑。
审核开始之后已经有人主动向徐志提出辞职,其中最慌的就是杨立新,徐志并没有批准他的辞职申请。
三天后审计结果出来,东兴财政已经亏空严重,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至今,杨立新一共挪用款项达六千三百多万,徐志看着报告上的数字不免心寒。
晚上七点,会议室。杨立新和徐志两人,前者闷头坐在椅子上,徐志从外面走进来,经过他身边时往桌上甩了几张纸,“你自己看看吧。”
椅子上的男人抖抖索索地把那几张纸拿起来,大概扫了几眼,一下从椅子上滑下去,双膝弯曲,直接跪着挪到徐志面前。
“小志,别把这事抖出去,我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地上男人抱着徐志的膝盖嚎叫,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两鬓斑白,身材佝偻着。
徐志心里绷得很紧,只为他喊了一声“小志。”
从辈分上来说杨立新应该算是徐志的长辈,要不然徐东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
“你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就能挪用这么多公款?”徐志口吻严厉地质问,不是徐志不念感情,实在是他们不是同路人。
杨立新也知道自己栽了,立即抱住他的膝盖求情,“我鬼迷了心窍,我混账,可是……这些也不是我自愿的,是徐东逼我的,我也是受他教唆为他干事,真没几个钱进我口袋里……”逼急了便会把什么都抖出来。
“立新叔,我也不想得罪人,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件事是爷爷亲自下令的,你说你……”徐志心里唏嘘,短短一年多时间已经挪用了六千多万,一时糊涂敢这么干?
“但是小志,你不能告发我,算叔叔求你了,看在我前面的几十年为你们徐家鞍前马后的份上,也看在家主的份上……”
阳立新搬出徐江海来求情,原本以为这样有用,可徐志却冷冷一哼,“你提我爷爷,你还有脸提我爷爷,”他甩开杨立新的手臂,站在他面前,“杨叔叔,我至今还愿意叫你一声叔叔,也是看在我爷爷的面子,我知道你是公司的老人,很早就开始跟着我爷爷做事,一步步从文员升至高层,这次过来s市也毫不犹豫的将你给带过来了。跟梁家合作,他更是将最信任的人派出来。财务总监,你知道这个位子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爷爷愿意将身家性命全部交给你,可你呢?你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心虚?有没有觉得亏对他?”
徐志语气不重,却字字珠玑,三言两语便把杨立新说的羞愧难当,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徐志忍不住吸了口气,他最讨厌见到这样毫无形象,哭哭啼啼的场面。
“如果你心里真的还有我爷爷,那就在法庭上站出来,清清楚楚的把你们干的事说清楚,包括他的罪状和意图。”说完起身从杨立新身边饶过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很足,大理石地面上只听到清脆的脚步声。
徐志一直走到门口,回头见杨立新依旧坐在地上,半躬着身子,背影萧条,不免嘘嘘,这算是晚节不保了吧。
谁让他跟徐东沆瀣一气不将他这个大少放在眼里?
“杨叔叔……”徐志又开口,“我今天只叫了你一个人过来,而不是直接将你交给爷爷,当众揭露这件事,也是为了你留点面子,所以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别想着逃到哪里去,也别指望有人救你出去。我们轻轻松松地上庭,总比被警察抓住视为逃犯来的有尊严,是不是?”
杨立新嘴角抽了抽,浑身泄气,闷着身子摇头,“我不逃,知道也逃不了,况且我上有老下有小,能逃到哪里去?只不过……”地上的人似乎笑了一声,声音也平静了许多,“大少做事如此干脆,这点倒比东少要强,看来这次家主带你一起过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