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韶华来说,川北就是家,来了却觉得不以为然,走了却恨不得立刻回头。那里几乎拥有她一切美好的记忆,重新想起来,明明只是离开半月,却好似几年不见。
时光变得温柔,声音也慵懒起来,韶华一手摇着软软的摇篮,一手抚摸丞霂拍在腿上发呆的脑袋,轻声道:“川北……漂亮,京城也漂亮,川北天宽地阔,白天可以策马,晚上可以篝火……京城的墙是红色的,川北的墙是白色的,就跟白山上的雪一样……”
丞霂转过头,眼角看着这温柔的脸庞,“白山,那是什么地方?”
韶华睁开眼,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是个最漂亮的地方,山顶有个湖,一年四季平静得跟面镜子一样,还能把积雪照成天上的白云。夜里会有萤火虫,整个树林都想被点了亮光,就算不打灯笼也不会迷路。”
听着这神奇的描述,丞霂的心激动了起来,“那我能去吗?”
韶华点点头,看着儿子欣喜又激动的表情,目光更加柔和了。“当然可以,这次阿娘来,就是来接你回去的。”
下午慵懒的时光直到严恺之回来才被打断,丞霂趴在韶华腿上沉沉睡去,小宝要过来抱他,被严恺之阻止了。他把儿子抱回了房间,软软也被乳娘领了回去,看着韶华颤颤巍巍企图站起来又因为麻痹而跌坐回去。严恺之走过去,像是刚刚抱儿子一样,把她抱到内屋,羞红了韶华一脸,“门都没关呢。”
严恺之眉头一挑,好笑道:“夫人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被反着调侃了一句,韶华显得十分困窘,扭开头不看他,但想到丞羲,又急忙问:“你没把胖墩怎么样了吧?他虽然做的不对,教就是了,孩子别轻易去打。”
韶华对儿子的紧张和关爱让严恺之觉得吃味。从丞霂开始,韶华的注意力就分了一半,直到后来生了软软,她几乎都没正眼去在乎过他的感受。虽然和自己的子女吃醋有些丢脸,但严恺之还是霸道地吻上她的唇,直到她无力挣扎为止,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看着脸色娇艳如花的妻子,严恺之忙转过头,多看一下,他怕会不顾凌氏的责备,直接要了她。
看来二爷说得对,他不能再继续待在李家,还是得回家好。
“晚上跟岳父他们说一下,咱们明天回侯府去住。”其实早在回来的时候,严恺之就已经吩咐人把侯府收拾好,碍于韶华想跟李家人相处,所以才没提出来。
韶华急忙扣好被扯开的衣裳,困惑地看着严恺之,“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想到他一大早是进宫了,不免紧张起来,“是不是二爷跟你说了什么?”
莫不是同意让兰芝嫁给攸宁了吧。
严恺之回头,已经面色如常,却没提及宫里的事,“先前是我考虑不周,虽说我们只是回京述职,可是京里世交朋友不少,我们住在岳父家里,不但我们出入不方便,别人前来拜访也是个问题。如今你大哥哥二哥哥都同朝为官,许多与我交好的大臣并不一定和他们来往,而且防止结党营私一说,我们都不该在岳父家久住。”
就当做是兴勇侯府无人,李家代为接风洗尘罢了,日子住下去,就算凌氏他们不在意,只怕其他人还是会有闲话的。
韶华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晚上就跟凌氏提了一下,显然凌氏很不高兴,“是不是大媳妇给你说了什么,让你心里不舒坦了?”
韶华一愣,不得明白凌氏的抱怨,还是微笑回应,顺带瞥了正好回头看她的严恺之:“大嫂她们能说什么,不就是他,觉得住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他相交的大臣到处都是,这莫名老是跑来李家找他,不是给李家招惹是非吗?”
凌氏听了也觉得几分道理,但还是不大愿意,过府见个女儿不但麻烦,而且想到哪久没人住的地方也不知道东西周到没有。“那也悠几日再过去,急着明日作甚,你们才刚来两天,我派些人去拾掇拾掇。”
“阿娘,您还真当我是个小娘子啊,我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这些事早在我们回京前已经准备妥当了,只是我大家也不在了,他也就拿咱家当家看而已。”韶华这番对凌氏来说很受用,毕竟是丈母娘疼女婿,于是叹了口气,再三叮嘱如果有什么不知情不方便或者欠缺的,只管使人回来说,李家绝对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