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图案,百姓和官员都不能用的,张佳木这样身份的却是可以随便挑着用,选着用。而他却是从来不讲究穿着,能御寒遮阳,便已经足够。
至于什么听戏,看杂耍,更是没有那功夫。
唯一的乐趣,大约就是和直卫们约了晚上有空闲的时候,下棋,打马吊,一次输赢不过百来个铜子,却也是赌的兴致勃勃,格外投入。
这样的上司,自然而然的,短短时间就博得了众人的爱戴和自内心的尊敬。
只是,这种尊敬还带着一些距离,毕竟,张佳木的表现也太象一个圣人,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以他的权势地位,再加上这些清寒严俭的作风,还有是那么年轻的年纪,怎么能不叫人敬畏有加,而且,畏更多过敬?
现在看来,倒也就是一个寻常的新郎倌的样子,在笑或不笑挣扎的时候,张佳木那种原本刚严硬朗的形象,渐渐也模糊了很多。
策马到得公主的车前,撩开车窗的挡帘,看着俏颜如花的公主,张佳木笑道:“怎么啦?”
毕竟是新成婚的小夫妻,政治上的分歧使得他们冷淡了几天,不过时间长久了,彼此却仍然找到了相处之道。
公主不语及政务,张佳木回家后也只是一个平常丈夫。
这么一来,情感自然而然的就炽热起来,毕竟都是少年男女,张佳木前生感情已经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今生只有这么一个红颜在旁,自然也是珍重的紧。
他一问,公主便先只一笑,看着他脸孔,笑道:“这车这么大,你也不说上来坐。跑的一头一脸的灰,还有这么多汗。”
这么小女儿声态的关怀,令得张佳木极为感动,他笑了笑,脸上也是难得一见的温柔情态,当下只向着公主道:“叫我来只是这件事?我骑马惯了的,拘在车里,反而难受的紧。”
“倒不是这件事。”公主虽是皱着眉,神态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她只向着张佳木问道:“适才我无聊向外头看,看到年大人被车震的受不得,都快吐了,怎么我坐的这车却不怎么震动?”
她以前也是喜欢出门,上头太后因为宠她,也不怎么拘管,常坐车的人,一上了车,就觉有不对,等再看到年锡之等人的模样后,就更加的怀疑了。
这件事,张佳木觉得和她说也不妨,于是坦诚答道:“你的车是特制的,专用来载人,当然它就不怎么震。要是和年锡之那样,长途几百里,谁受得了?”
当时的人害怕出行,主要也是因为没有好的交通工具。
南方还好些,河流纵横,南人行船在当时真不是吹的,一县连一县,一省连一省,多半都是乘舟而行。
就是几百万石的漕粮在江南一带,也是通过大大小小的舟船汇集在当时的淮阴,然后再一路北上。
不过,“起旱”之后,路可就难走了。一路上全是旱路,艰苦难行,乘车则颠簸难坐,所以多半人选择是步行,有条件的,就是骑马或驴,短途行进,可能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难受,但当一个人在马背或骡背上晃悠几十天,每天餐风露宿日晒雨淋的赶路,可能真没有几个人愿意遭这种罪了。
后来长途轿班大行其道,一送几百里的客人都很多,实在是长途出行太过受罪的原故了。
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选择的麻烦,对张佳木来说,这确是一个很大的商机。当然,商机犹在其次,道路通行其实关碍极大,对他来说,实在也是一件值得上心大办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