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云太妃迟疑片刻,低低地问了一句。
孟璟便看着她道,“城外一百里处有座小汤山,那山上温泉泉眼极多,刚好儿子年前在那里修了处庄子,调养身体最是不错……儿子的意思是……”
“我不去!”孟璟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太妃给打断了,她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厉色,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那样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地方,我才不去,谁爱去谁去!”
孟璟又是深深地吸口气,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儿子说了,儿子今天来,只是知会母妃!”
言下之意,我根本没有跟你商量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一个结果。
云太妃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了。听了孟璟的强调,她立刻明白过来他话里的重点。
当即,脸色更加铁青了,死死地瞪着他,面子里子都不顾了的阴狠道,“我也说了,我不去,你若非要让我去,那就抬着我的尸体过去好了!”
孟璟见云太妃又故态复萌,撒娇撒泼,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她,近乎绝望道,“母妃,你怎么就不肯放过儿子呢!”
“那你呢,你怎么就不能娶了宵儿呢!”云太妃蹬鼻子上脸,连气都不岔地接了一句。
孟璟朝鹌鹑般,小心翼翼缩在那里的纯宵看去,眸光又深邃了几分,然后冷眼看着云太妃,问道,“是不是只要儿子纳了纯宵,您就愿意搬去小汤山别院?”
云太妃眸光一亮,半信半疑地朝孟璟看去,“你真的愿意纳了宵儿?”
孟璟无奈地点了点头,不得不妥协道,“是,只要您肯搬去小汤山,儿子就纳了纯宵!”
云太妃闻言,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咬了咬牙,又警告他道,“那你可别诓我!”
“儿子绝不诓您,儿子今天还在这里跟您承诺,只要纯宵为儿子生下个一儿半女,儿子就为她请封侧妃。”
“请封侧妃?”云太妃有点不满,“那她现在就只能以侍妾的身份跟了你?”
“不然呢?”孟璟冷冰冰地看着云太妃,“她那样的身份,难不成您还想让儿子立她为正妃?”
“那又有什么不行的!”云太妃对纯宵真的是十分偏爱,怎么看怎么没满意,甚至忍不住将她和楚辞比较起来,“你之前那个正妃不也是个下九流出身的民女?她能做你的正妃,宵儿自然也能。”
孟璟有些嘲讽地看了纯宵一眼,然后冷冷道,“可楚辞再怎么说,都是良民,纯宵是吗?您别忘了,她可是贱籍,在官府也有备案的!”
云太妃听孟璟这般说着,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强求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再为纯宵争取些什么。
从住的院子,伺候的人。陪嫁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跟孟璟磨了起来,孟璟听得心又凉了几分。
最后还是纯宵看不下去,主动提出一切都听孟璟的安排。
云太妃向来最听纯宵的话,心里虽然不情愿,但是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一桩交易,就这么定了下来。
三日后,孟璟正式将纯宵收进房中。
第四日,云太妃随孟璟的心腹去小汤山静养……
一日无话。
到了夜间,孟璟正在书房担心辛儿。
犹疑许久,就在他再忍不住,准备去东厢房再守着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通报声,“王爷。鹤选堂的纯宵姑娘求见……”
孟璟听是“纯宵”,潭目不由一深,微微沉顿片刻后,吩咐身边的韩赭将人带进来。
纯宵进了书房,想孟璟行过礼,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孟璟不怒自威的扫了趴伏在地上的纯宵一眼,沉声问道。
纯宵两股战战,心里怕到了极点,可想说的话却不能不说——“奴婢是来向王爷投诚的。”
“哦?不知你有什么好向本王投诚的?”
“……奴婢愿意成为王爷手中的傀儡,帮王爷瞒哄住太妃,好让太妃不再寻王爷的麻烦。”
“那你的条件呢?”
“奴婢不求高楼屋舍,不求黄金千两。只求来日,王爷得偿所愿后,能放奴婢出府,允奴婢青白嫁入一小户,做个正正经经的正头娘子。”
孟璟听她这么说着,倒是高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又问,“你就一点都不想要,摄政王府的侧妃之位?”
纯宵思量片刻后,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孟璟的眼睛,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奴婢以前少不更事,是犯过混,可在外面呆了将近一年后,奴婢以为,枕边人知冷知热,比什么都强。”
“如此,本王便应允了你!待母妃离开后,若是你有看中的人,本王便为你们赐婚,若是没有看中的人,本王便亲自为了挑一佳婿,再给你一份嫁妆。让你做个正正经经的正头娘子。”
“多谢王爷体谅,奴婢叩谢王爷恩典。”
纯宵用力地向孟璟叩了个头,然后才起身朝外退去。
她离开后,韩赭走向孟璟,轻声道,“没想到,在庄子上过了一年,她倒是拎得清了,知道什么能觊觎,什么不能觊觎。”
孟璟没有说话。
起身,直接朝外走去。
东厢房中,等他到时,整个屋子都是一股苦药的味道。
太医在门边守着。看见孟璟进来。
忙上前,小声禀了一句,“王爷,小公子的病情又反复了,今晚身上的温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