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帮儿子隐瞒几天吧,就说我去外公家了。”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护国将军府的人正在打听消息,昨夜到府上的黑衣人身受重伤,肯定藏匿在内城附近,跑不远。莫轻雨不能露面,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有伤在身。
“娘知道怎么做,你伤势严重,就别挪动了,就在你妹妹的院落。”
吕氏略微思量一番,嘱咐了莫轻雨几句,但是他的小厮墨鱼是个小子,不能留在后院,还要继续到莫轻雨的院子,否则容易被莫轻风看出端倪。
“我让王婆子照顾你。”
王婆子就是莫颜院中的聋哑婆子,早年曾经是他府的下人,因为得知主子的一些阴私,被弄得又聋又哑,发卖出去,吕氏见她可怜,又不是个多话的人,就把人买了回来。
王婆子在莫颜的院子,一直做着一些洒扫的粗使活计,院中的丫鬟都是个好的,无人欺压于她。在院子里,让她照顾人最为稳妥,其余的丫鬟墨香和墨冰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吕氏怕丫鬟和莫轻雨接触上,产生不该有的情愫。
“娘,莫玉那小丫头是不是在颜颜的院落呢?早上大喊大叫,吵得儿子脑仁疼。”
莫轻雨抓了抓头,意思很明显,莫玉在院子中碍眼,想办法把莫玉弄走,但是妹妹莫颜需要留下来,为他打掩护。
“知道了,那个丫头怕冷,我让人把正院后罩房的暖阁打扫出来。”
吕氏没有问莫轻雨因何受伤,只说受伤了就老实一些,别到处乱嘚瑟,让人操心,大年三十她会抽空过来一趟云云。
今年的大越冬日格外寒冷,莫颜院子前面的小池塘冻上了一层薄冰,上面铺着厚厚的积雪。莫玉对雪新鲜了几日,便躲在房中不出门,听说暖阁比莫颜的院子要暖和,毫不客气夹着小包袱搬了进去。
快过年了,御史府上的下人们虽然忙碌,却也发自内心的欢喜,一年中,只有这个节日,他们老爷才是最大方的,打赏的红包不会少,还能分得一些他府送过来的土特产,得上两天的假期,走亲访友。
众人都在欢天喜地,期盼着过年,府上唯一一个愁眉苦脸的便是莫颜,她苦思冥想数日,也没找到不参加宫宴的理由,太后特地派抹嬷嬷来御史府传懿旨,还有万俟玉翎交代的任务,都让她焦头烂额。
“小姐,您这句跑调了。”
墨香囧了囧,一首欢庆的小调已经练习好几天了,可自家小姐似乎少根筋,不是语句弄错,就是跑调,就这么在宫宴上表演定会坐实草包的名声。
“墨香,你就不能帮我换一首?”
莫颜喝了一大口茶水润嗓子,这几天最受折磨的就是她,这些曲调不好听不说,言语晦涩,一点不押韵,她总是自动改词,每次这样,都被墨香叫停。
“小姐,这首是最简单的了。”
墨香挥舞着小手帕,欲哭无泪,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一大早自家小姐就得进宫去,到现在还没能唱一首完整的小调,她能想象明日宫宴会是多么“惨烈”。
大越的小调,小曲有很多,莫颜以为这个时候人如此保守,小调应该属于婉约派才对,其实不然,其中对爱的表白还是很直接的,哥哥妹妹,眉来眼去的对唱。
作为官家千金,不能唱那么低俗的曲目,不过过年的宫宴不同,主要是为了喜庆,博众人一笑,所以对这方面要求格外宽容,只要不是那种类似十八摸露骨的调子就好。
莫颜喜欢抒情一点的歌曲,特别的那些老歌,在现代的时候,和同事们去ktv,大家都在点流行曲目,只有。若是能在宫宴上唱现代的曲目,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了。
一首简单的小调,练到夜半时分,期间莫中臣和吕氏相携而来,最后摇头叹气地离开,自家女儿就是这个水平,就算唱到天明时分,也不会有什么进步,还不如早点休息,养精蓄税。
为了确保明日能够集中精力,莫颜早早地洗漱完毕,她刚想上床休息,墨冰对着她使了个眼色,“小姐,他来了,就在院子里。”
“又来了。”
莫颜眨眨眼,披上雪狐的披风,换了一双软底的棉鞋,打着呵欠出门,门外的冷风,让她一个激灵,人也跟着精神了。
万俟玉翎站在池塘边的凉亭里,他转过身子,眼神平静,对着莫颜点点头,声音清冷,“明日,要辛苦你了。”
寒风刺骨,吹落了树上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万俟玉翎的乌发上,他面色清冷,没有一丝表情,莫颜一时间,不明白他来的含义,不过他如此镇定,总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明日宫宴上,可能会有变数,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就好。”
变数?莫颜咬牙,把雪狐披风裹得紧一些,抵御寒风,事实上,她有很多问题,太后看上了她染发坊的生意,她一直在拖延,应该也不会拖很久。
朱雀南街的铺子众多,日进斗金的不是没有,太后为何会唯独看上了染发坊?或许是为了试探,试探染发坊背后真正的主子是谁。
“不用担心,交给我解决。”
万俟玉翎似乎能明白莫颜的心事一般,在她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