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看我的时候,我也在看他,他身材虽然瘦小,但整个人却很有气势,太阳穴高鼓,眼角泛着红润光泽,如珠玉宝石,炯炯有神,双手青筋成懈,走路带风,一看便是内外家兼修的高手,且修到了一定的火候。我赶紧拱手还礼,“前辈客气了,我可当不起大师二字。”
“哈哈,请坐!”这老头爽朗一笑,热情地邀我入座,亲手倒了—杯香茶,落座后一直用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越看越是把眼仁眯紧,笑了两声说,“陈老弟,不知师承何处,来云溪市是打算常住还是走马啊?”
我淡笑说,“小子初来乍到,对云溪市的环境不太熟悉,早知道有张老板这样的前辈坐镇,就不该插手丽姐的事了。”
“哈哈,陈老弟千万别这么说,周丽虽然是我的表侄女,但一向不怎么来往,她遇上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次要不是你仗义出手,恐怕我这表侄女已经被那畜牲害死了,就算我事后赶到也无济于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敬你一杯茶表示感谢。”
张老板把姿态放的很低,我赶紧离席客气道,“严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彼此客套了一阵,张老板打发周丽先去后面歇着,抓着我的手说,“既然陈老弟打算在云溪市常住,不知道有没有入行的打算?”
我说哦,入行这话怎么说?
张老板摸着山羊胡子笑道,“云溪市这一带的风水行业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不过大多都是靠着祖上传承的手艺过活,接点杂活,像陈老弟这样具备正统道家传承的人却是少之又少,鄙人不才,是这条风水街的行首,术道上的朋友都卖我几分面子,捧我做个中间人。”
他这一说我就明白了,所谓“行首”,也就是风水业界的中间人,古时候称为“牙郎”,真正有能力的术道大师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老百姓家里出点什么乱子,自己又解决不了,便会通过“牙郎”来联系术士,长此以往,牙郎就变成一种职业,在术士与老百姓之间充当搭桥牵线的抢客角色。
不过时代发展到今天已经有所不同,能够坐上这把交椅的人,都是当地很有威望的业界能人,不仅资历老,手段也必须过硬才行,否则根本镇不住这帮桀鹫不驯的术士。
怪不得张老板这么急着约我见面,除了认识结交,还有点宣誓主权的意思。
他这番话是为了让我明白,谁才是云溪市风水业界的大佬,我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招惹这帮地头蛇,便语气恭敬道,“原来是行首,倒是小子眼拙了,早该拜一拜山门的,拖到今日才来拜望,还请张老板海涵。”
张老板做足了姿态,见我这么懂事,倒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十分温和地摆手说道,“哈哈,这年头难得有这么明事理的年轻人,陈老弟不必客气,今天找你是为了交个朋友,日后我这里有什么事,还需要陈老弟多多帮忙才行。“
有些话点到即止,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我想到一事,便主动向张老板询问道,“既然云溪市存在风水市场,肯定有阴阳货铺了?”
所谓阴阳货铺,也是这个行业的一种叫法,本质上和杂货铺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普通的杂货铺出售的都是生活用品,而阴阳货铺中贩卖的都是行当中才会用到的东西。
张老板哈哈大笑,请我去后院坐一坐,我依言而行,陪他去了后院,这才发现张老板的后院还有一个小铺子,捜罗了不少法器符篆,看着琳琅满目,张老板颇为自得,说陈老弟看上什么,只管挑选就是了,我这里虽然比不上鬼市,但寻常捉鬼拿妖的法器倒是不缺。
我看的目不暇接,苦笑道,“早知道张老板这里有这么多材料,我何必整天没完没了地跑综合市场?淘那些别人用剩下的老物件。”
张老板说老弟你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行情,我这里算是整个云溪市风水行业的中转站,不仅替同行网罗各种风水业务,也会出售一些符纸材料,法器辅材等物,只要是寻常市面上能搜罗到的东西,我这里应有尽有。
我沉吟了一下,反问道,“那这里有没有画蓝符和紫符的材料?”
“你要紫符做什么,难道你”张老板张大嘴,呆滞了一下,错愕不已地看着我说,“陈老弟,你会画紫符?”
我点头淡笑,说火候不到家,但我想尝试一把,多花几张压箱底的符篆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张老板有吗?
所谓蓝符和紫符,其实都是符篆中的一种,术士一般常用的是黄符纸,因为制作成本比较低,价格合理,适用性十分广泛,而蓝符则属于稍高一个等级的画符材料,能够承受更多灵韵,威力也要更上一个台阶。
而蓝符之上的紫符或者金符,基本只有术道大能才会拿的出手,因为制作成本高昂,而且十分考验画符者的功底,功力不够的人没有办法制作紫色符篆,就算花大价钱买去了也是浪费,所以世面上流通很少,每一张价值千金,光是制作紫符的材料也极为难得。
至于紫符之上的金色符篆,只有到了刘老三这种等级的顶级术道大能才懂得制作,能够制作金色符篆的无一不是宗师级人物,我功力太浅,连尝试的yù_wàng都没有,画紫符是我的极限,而且成功率并不高。
我只是随口一问,见张老板迟迟不答,正想摇头说算了,谁知张老板却一脸认真地看着我,“陈老弟,你真的会画紫符?”
我迟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