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瓜吓得脸都白了,整个人瘫在那儿:“奴婢知错。”
“可知道错在了那儿?”苏眉笙端坐在主位上,微微垂眸,左手轻轻描摹着右手食指上的护甲,她神情冷极。
甜瓜喏喏:“奴婢不该和樊齐相会。”
“除此之外呢?”
“奴婢不该因为樊齐差点害了小主。”
果然是被威胁了。
苏眉笙的手指猛地划过护甲,“刺啦”声,她圆润白皙的指腹上落下一抹红色的痕迹:“说清楚些。”
甜瓜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奴婢那天把药端进去的时候,娘娘正在内室换衣服。外头传来一阵争执声,是说樊齐坏话的。奴婢气不过,就跑出去和人争执了两句。想来是那时有人换了娘娘喝的药。”
“奴婢这两日一直在暗中查那天的事情,可却没有任何头绪。”甜瓜重重磕了一头,“奴婢知晓罪该万死,可奴婢放心不下小主。这两日的膳食糖水,奴婢都是死死盯着的,一丝儿都不敢错眼。”
这时,门帘悠悠轻晃。
兰亭虞从里缓缓走出来:“为何不早说?”
“奴婢怕小主盛怒,更怕没有奴婢在身边,小主会中了奸人之计。“
苏眉笙与兰亭虞对望了一眼:甜瓜可以信赖。
苏眉笙眼珠子转了一圈,站起了走到了兰亭虞身边:“那若是将来有人以樊齐之事要挟你,你当如何?”
“奴婢只有一个主子,自然以主子为先。”言下之意,她绝对不会为了樊齐而出卖兰亭虞。
“如此便好。”苏眉笙暗暗松了口气。
因兰亭虞的出现,苏眉笙怕她受寒,便拉着她重新回了室内。
烛火轻摇,室内的三人却是脸色冷峻。
兰亭虞斜靠在床上,声音绵软无力:“本来我就是想要那天假装中毒腹痛的,可甜瓜久久没有把药端过来,我心里着急,便想出去看看。可刚走出去,一名洒扫宫女提着水桶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
“她看到我慌忙躲避。水桶撞上旁边的柱子,悉数洒了出来,我和那名宫女身上也都湿透了,我便斥责两句,回屋去换衣服。”
在昏黄的烛光下,兰亭虞的脸色白的近乎透明:“我一直以为那是一件偶然事件,如今细细想来,最有嫌疑的便是她了。”
兰亭虞闭了闭眼睛,有点儿心神俱疲:“洒扫宫女都能做出妖来,我还能如何发落她?眉笙,你帮我想个办法吧。”
“你好生歇着,我带着甜瓜去处理此人。”苏眉笙含笑又劝慰她两句,这才快步离开。
……
次日一大早,启祥宫里的洒扫宫女便因为触怒前来探望虞嫔的皇帝而被重重发落,扔进了辛者库中,自生自灭。
下了早朝赶过来的段景焕此刻正冷冽的盯着面前噤若寒蝉的甜瓜:“这启祥宫里的人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你身为启祥宫的掌事大宫女,便是这样替虞嫔管理众人的吗?”
“奴婢知错,定会加大管理力度的。”
一旁的兰亭虞道:“皇上恕罪,嫔妾近来胃口不好,甜瓜便经常往返于膳房那边,有所疏忽也是难免的,还请皇上看在嫔妾如今急需要人手的份儿上,绕过她这一次。”她转头看向甜瓜,“日后你也该拿出你大宫女的威严来,万不能再让此类事情发生。”
“是,是,奴婢记住了。”
段景焕站了起来:“虞嫔,你好生休息。”
“是,嫔妾多谢皇上的关心。”
……
阳光明媚,花开正好。
景宁宫中,苏眉笙正拿着一把剪刀在修建窗台上摆放着的海棠花。
海棠花是锦儿早上才从御花园里折过来的。这会儿上头还带着露珠,被阳光一照,晶莹的像是有珠宝在花间闪烁一般。
锦儿站在她的身旁,正叽叽喳喳的和她说着启祥宫的事儿。
“娘娘您是不知道,如今甜瓜得了圣命,大张旗鼓,雷厉风行的借着教规矩的由头,将那些不忠又爱碎言碎语嚼舌根的人全部都打发去了礼仪司呢。此时的启祥宫里可是肃然一清,诸位宫女都是战战兢兢的做事儿,真没看出来,甜瓜还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