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同却答道:“我看不是不说,也可能是说不出来,但省里好使是真的,这些年他在银行抓信贷,早都跟省领导培养出了感情,对市里的一些工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市里再让省里管事的沾点油水也就办了。”
赵易只得说道:“那以后咱们兄弟更得多多沟通,就是有一天王行长调到外省去了,兄弟我发了财一样能帮老弟找个好职位。”
刘和同又是哈哈,然后两人继续喝酒又谈一些项目的后续问题,赵易又介绍了一下工作经验,然后说道:“刘哥,现在下面做什么工作都要有专项工作小组,立项就会有各种项目办、领导小组什么的,我最好是都参与进去,否则不知道内幕也不好办啊?
万一有个小老虎再摆咱们一刀,这钱要是到不了我的账户就鸡飞蛋打了。我想王行长看在哪方面的面子上也得帮我这个忙吧?”
刘和同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跟王行长在行政上根本没什么工作经验,镀金的去了就是看热闹,要不是为了他自己家里那点事,他才不出头呢?但我也是一个小秘书,只能建议没有决定权,但把你安排进去估计不难。王行长在市领导面前说句话他们也得考虑考虑。”
赵易又端杯道:“那我就先谢谢刘哥了,所谓大恩不言谢,兄弟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你,来,喝酒。”
刘和同也笑嘻嘻地陪了一口,却看菜都已经凉了,又添了两个好菜,两人继续像多年的老友一样吃喝谈天。
到了晚上九点钟,赵易出门结账,又打了两个出租车,把钱箱子塞刘和同的车里,刘和同假意踌躇了半天,还是收下了。
赵易坐出租车回了党校,没进寝室,先在校园里散步解解酒气,昨天跟赵敏分手之后就对这个刘和同想了好久,王国仁年薪一千五百万,但是穷人出身就是有座金山也轻易不会分给下属一分钱,顶多是给他多报点出差补助或者混点礼品。王国仁这种人假装清高缺口很难打开,就得先在这个刘秘书身上下手了。
而从刘和同对金条的态度上和包养了一个仅价值三千块钱的小女生上来看也是极度缺钱,否则不会轻易地接受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人的贿赂,他手里一定非常紧。
自古“财帛动人心”,刘和同四十岁了还给领导当秘书就为了下一步提职当领导,既然他即有雄心又有色心怎么会不爱钱?给他送了一百万并不算多,省财政拨款必须得立项,自己上面没人,市领导再砍一刀,下面的小鬼再抽点油还他妈剩下什么了?
而刘和同给提议的补偿款大大的出乎自己的意料,原来以为按坟头算钱一座也就一两千甚至是几百块,自己的申请材料上只是按墓位申请三千,能弄个一两千万把买地的钱补上也就算了。但没想到上面的高人更有办法按平方米算钱捅出一个天大的数字。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但在这个国度虽然传奇的事层出不穷却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也只会是陷阱。这个项目和资金真的要是批了以后其实更麻烦,自己瞬间就成了一个坐拥亿万身家的地主老财,谁看这笔钱不会眼红啊?
而王国仁的狼眼与刘和同的翻白眼时刻警告自己这是两个危险人物,跟他们同流合污不过是权宜之计。而自己抓刘和同的小辫子其实是挺而走险,这其实犯了官场的忌讳,只是刘和同现在无职无权只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一旦他以后真当领导了就该暗中收拾自己了。
赵易扔了烟头长叹了一口气,现在终于理解黄洁为什么官越大她胆子越小,钱越多她越害怕,上面‘以史为鉴’的课程已经警告了她,没有根基而横财暴富一定会不得善终。
自己一直梦想着做大做强要成王中之王,而如今机会来临了自己却害怕了,自己并不是胆小,而是想要在官场更长久地活下去,现在终于明白‘守弱之术、韬晦之道’为何能流传千年,活下去才有命花,活下去才能继续发展。
黄洁说自己很聪明能找到解脱之道,看来自己真得再翻翻书,学学前人的经验,不能让自己的事业半途而废,否则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