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向棱报以温柔的回视。
那双眸子里温柔而充满了爱意，可嘴里吐出来的话确实如此无情。
温向棱一直都是一个柔中带狠的人。包括这场记者会，包括这轻飘飘的三个字——
“精神科。”
不过这个处决方式，她赞同。
时杏笑了笑，“就这么定了。后台太挤，我去你公司坐坐怎么样？”
温向棱挑眉，“荣幸至极。”
她笑了笑，打算继续向前的时候，一声喊声在她身后响起。
“时、时杏！”
时杏皱了皱眉，回过头。
这熟悉的声音，果然是林亦。
“时、时杏，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居然从后台走。”林亦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我、我有话跟你说。”
时杏抬眉道，“是关于关甜的吗？”
“关甜？”林亦一愣，立刻道，“不是她不是她。我也没想到她会疯成那样……那样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关甜了，所以你们怎么做，我都认可。”
时杏笑了笑。
关键时刻，这关系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这比他过来给关甜求情，让她更加嫌恶。
林亦三步作两步地走到她身边，靠近她道，“我今天是想跟你说，我啊，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是！”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当然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那我也想对你说一句话。”
林亦有些惊喜道，“什么？”
时杏慢慢靠近了他，在他耳边轻笑了一下。
这声笑，让林亦觉得心都酥麻了。
但是接下来，从他耳朵里飘进的那句话却让他仿佛跌落了谷底——
“我想告诉你，下一个——”
“就是你。”
“什么？要撤角色？撤什么角色？女二还是男二啊？”
“不知道啊！看陈导那样，不会撤主角吧……”
“不会吧！都开拍了一段时间了，真的要撤啊……”
……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摄影棚内回响着，林亦拿着一杯助理刚买的咖啡路过，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摄影棚立刻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着他。
林亦皱了皱眉道，“看什么看？”
“林亦，你来得正好。”陈导坐在摄影棚的正中央，向他招了招手，“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关于拍戏的……”
林亦有些不耐了起来。
开拍两周，很多戏份，他用的都是替身，陈导几乎每天都要说他两句不敬业。可那有什么办法，他是个红人，还是个忙人，能来片场已经很好了。
估计现在又要说他不敬业了吧，真是烦。
“哦，那么你在这里说吧。”林亦不耐道，“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那我就直说了。”陈导顿了顿，开口道，“我们打算……换主角。”
林亦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皱眉道，“……换什么？”
“换主角。”
“换……”
“换关甜。”
林亦手里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他站了两秒钟，立刻笑道，“陈导，甜甜怎么了？你想让我好好拍戏，也不至于要用关甜来威胁我吧。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一声慵懒的女声，突然从陈导的手机中响了起来。
林亦觉得当头一棒。
他几乎是反射性的丢掉了手里的咖啡就冲了上去。
“时、时杏？！是你吗？时杏！”
“是我啊。”电话里的声音懒懒的，却又格外好听，“晚上好，老秃驴。”
“时杏！刚才陈导说的……”
“是真的。”她笑道，“本来呢，我只想撤资。不过撤资多没意思啊，不如做点有趣的事情。”
“你说的有趣的事情，就是撤掉关甜吗？！”
“怎么，心疼了？”
“我……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笑声，林亦突然觉得一阵酥麻。
心疼？
当然了心疼了。
不过那是以前的他。
现在的他，只觉得一阵惊喜涌上心头来。
时杏会撤掉关甜，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时杏为他吃醋了！所以她才会铲除关甜不是吗！
“我没有心疼啊，”林亦柔声道，“甜甜可能有所欠缺，所以你才撤的，你是投资方，你说的算。”
“你不觉得关甜一个人被撤换，有些孤独吗？”
“孤独？那也没有办法，”林亦笑道，“我倒是想帮她，但是也帮不了不是吗……”
“你帮得了，”时杏轻笑了两声，“你，去陪她吧。”
林亦愣了愣，“什么？”
“男女主角全部撤换，这才是我说的，有趣的事。”
林亦眼前一黑，觉得五雷轰顶。
脑袋里的气血直直往上涌，然后跟恍惚一样一阵空白——
“男女主角全部撤换”……
“等等，时杏！”他长大了眼，用力地喘着气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男女主角全部撤换？你要撤我吗？！你要撤我吗？！”
“林亦，”陈导连忙推了推他，“你冷静一点……”
“你告诉我！你要撤我吗？你要撤我吗？！”林亦用力推开他，紧紧地拽着手机，“你告诉我啊时杏！为什么，你不是只撤关甜吗？为什么连我要一起！”
他不等时杏回答，就对着那头喊道，“时杏！你是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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