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箫算什么?奴家还会三十六式呢……”
徐三脚下生风,赶紧溜之大吉了,擦擦脑门的汗水,哥也是大才子了?
怪不得积分涨得那么快!要破万了!
陈圆圆伏在窗上笑了笑,笑得很甜,一只皓腕拿一把团扇,扇风。想想,徐公子和自个儿一样,也是可怜人呢,年纪轻轻,不仅妻子死了,秀才功名也被革了……
听听那首《金缕曲》,是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写出如此这般如泣如诉、缠绵悱恻的词来?
好有情义的男子!
好有文采的才子!
唉……只怨天道不公,才子的命运,怎地就如此波折呢?叹叹!
……
“少爷,这二千两银子,是从哪儿来的?”陈十三狐疑道。
“我把《金缕曲》、《红楼梦》的原稿卖给了几个徽州来的大商人。哎呀,陈伯,读书人的事,你不懂,你不明白的。徽商嘛,也叫儒商,有钱了,就要附庸风雅,他们肯吃苦,人也精明,就喜欢这第一手的珍藏资料,你……明白吗?”
徐三解释道。
陈十三摇摇头,还是不明白,眨眨眼睛,实际上他也是半信半疑的,不过,买地经营却是够了。
“好吧,少爷,我先带人到关厢(城外的地方)看看地儿,拿了地契,再雇一些人来……”
经营土地这事儿,徐三也准备过段时间,再亲自过去瞧瞧,另外,家下的工匠,也得找时间犒劳、慰问,加深交流、合作。
小地主,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徐公子……”柳如是的丫头雨桐言笑晏晏地进来道:“有贵客来访,是长洲的犹龙先生,我们小姐在客厅招待呢。”
雨桐、云娟都把徐家当成了自家……反正她们小姐与徐三很暧昧的。
“好。”徐三便去了客厅,与冯梦龙、沈永桢寒暄起来,柳如是陪坐。
徐三见到的冯梦龙,已经是行将就木、风烛残年的迟暮老人了,行动、说话皆比较迟缓:“后生可畏!”
“犹龙先生过奖,在下也拜读了先生的《喻世明言》、《醒世恒言》、》……犹龙先生堪称一代大家。”徐三敬佩冯梦龙,敬佩他小说的突破。
这位老先生的小说、作品,真正地能放到“人本位”来思考,对于市民的各个阶层、商人、烟花女子,都能给予广泛的同情,对于一些社会、政治弊端,也能进行猛烈的抨击。
另外,冯梦龙是李贽学说的继承者。
李贽学说在当时被视为“异端”。
“不必谦虚,老夫此来,是想邀请徐三小友,过几天于虎丘胜地,参加一场文会,彼此交流、切磋,共同砥砺。说到振聋发聩,你更胜于老夫啊!”
冯梦龙老了,也更看得开,仰头凝视木梁半晌,大笑道:“什么先生……也不必如此抬举我,老夫十三中举,却终身不能登进士之堂,不过也和你一般,是个落魄书生罢了。”
“好啦,届时江南名士云集,我等共昌盛举。”
徐三也不拒绝,点头应允。
既然要开始霸业,也得拉拢一些能拉拢的人,至少不能让所有士绅、地主都反抗自己。
……
送走冯梦龙,又剩下二人空间,柳如是唇角含笑道:“徐大才子,江南最不缺的,就是才子,尤其苏州府,人才济济,城里面就出过好几个状元呢。虎丘文会,徐大才子还有多少墨水呢?”
徐三看看这位娇小玲珑的美女,长太息以掩涕兮:“如是,你不知道,苏州最好的不是才子,而是你这样的苏州大美人,不知牵动了多少才子的心。”
柳如是笑笑,倏地轻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我又怎能例外呢?”
“去年漂泊江南,到岳武穆庙外,我见到了山东逃进来的人,说巡抚、御史都战死了。天下不平、国不治,家何以齐?”
徐三摸摸鼻子:“你我此时都左右不了大局,而且,大明朝廷对百姓,比对鞑子更狠。百姓若能吃饱穿暖,谁会不怕死地去造反?你可能要说干旱,可干旱的地方,不止大明。官吏欺下瞒上、催饷、追比……一个烂到底的东西,没救了……”
大明朱家也不值得徐三去救,现在那些把地圈起来、吸取民脂民膏的大明宗室,已经破十万,把老百姓搞得这样,就算不是决策者,难道就没有责任?
看看顾诚的《明末农民战争史》就知道了。
当然,徐三也不希望满清杀下来,所以,他要做的是:推翻重来!
但这些计划,他现在还不打算告诉她。
柳如是便以为徐三又懦弱了,不想恢复功名,也不想参军。她心气高傲,也想借助一个名士,成全自己,而此时……对徐三又生出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