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见到贾琏轻浮,连忙拦着,说:“琏大/爷,让紫鹃来罢!”
贾琏瞪了紫鹃一眼,那边武曌看的清清楚楚,心里冷笑一声,本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养养身/子,结果总有这么多人来平白找死,若当没看见,还以为自己是个软弱好欺的主儿。
武曌斜着身/子,倚在榻牙子上,那身段婀娜的,贾琏眼珠子差点蹦出来,武曌端了旁边小几上的茶,因着紫鹃算了,姑娘差不多这会儿醒,所以刚刚端来的热茶,滚/烫滚/烫的,冒着热气儿。
贾琏还以为武曌要喝/茶,连忙又殷勤凑过去,想要帮武曌端茶,这样摸个小手儿之类的,哪知道“哎呀!!!”一声,犹如狼嚎鬼叫,吓得整船的人都听见了,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满满一盏的茶,全都泼在贾琏手上,一点儿没浪费。
武曌还很没诚意的“哎”一声,说:“对不住,我方才醒来,身上还没什么劲儿,烫到你了?雪雁,快请大夫来,给琏大/爷看看,破相没有?”
贾琏一听武曌这口气,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自己哑巴吃黄连,竟然有苦不能吐,更不能请大夫,不然传到老太太和王熙凤耳朵里,成什么话儿?
贾琏手背烫的肿起来,都是水泡,却变成了闷葫芦,都不敢说话,连说没事儿,就一溜烟儿跑了,跑走之后才敢低声说:“死蹄子,看你清高,以后我怎么整死你!”
武曌见贾琏夹/着尾巴跑了,这才冷笑了一声,心里想着,这样的纨绔子弟,没什么能耐,也跑过来跟自己耍心机,别是太嫩了点。
当下武曌整理衣裳,就准备弃船登岸了。
林府上根本不知道林姑娘要回来,毕竟林如海生病,还想撑一撑,府上的老管事儿看老/爷病的厉害,所以想要给姑娘写信,让林姑娘回来看看,但是还未动笔呢。
如今的林府里,乱成一团,像是一锅浆糊似的。
武曌他们弃船,坐了轿子过来,已经到了林府,府上大门紧闭,一片萧条,与那荣宁两府根本没办法相比,门口也没有门童小厮。
武曌亲自过去敲门,过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有个苍老的声音,不耐烦的说:“又是谁?!”
他说着,“吱呀——”一声打开门,顿时都懵了,瞪大了牛卵/子一样的眼珠儿,随即大喊着:“姑娘!!是姑娘!”
武曌没印象这个人是谁,毕竟她只有壳子是林姑娘的,那老人家见了武曌却瞬间老泪纵横的,说:“姑娘!您回来了!谢天谢地,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儿冷!您再不回来,咱们家……也就不成样子了!”
雪雁是跟着林姑娘的老人,见过这老人家,顿时说:“老总管,怎么了?”
武曌也听见了,门一打开,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仿佛进了土/匪似的,一堆人在吵嚷着。
老总管领着他们进来,刚到了前厅,就看到厅里一堆的人,挤在一起,老的少的,男人女人全都有,吵嚷着,压根没看见她。
“这是我的!”
“我可是如海的叔叔,是长辈,这瓷器绝对是我的,必须我分走!”
“哎呦呵,您是长辈,长辈就该让着小辈儿啊,跟我们这些小辈儿抢东西,这瓷器是我先看到的,当然是我的!”
“是我的!要我说,今儿大家过来,也别伤了和气,不成就砸了,谁也别要!”
武曌打眼一看,她是多通透的人,心里怎么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又是林如海的叔叔,又是平辈的,在厅堂里抢一支花瓶,当然是因为听说林如海重病的事情,过来准备分家了!
只是林如海根本没有兄弟,只有几个堂兄弟,还有叔叔伯伯,如今林如海一病,他们都知道林如海的女儿不在身边,就料定府上没人主事儿,所以越发的肆无忌惮,人还在就来分家了。
为了一只花瓶,那几个人抢的不可开交就算了,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就跟他们家的东西似的,还砸了,免得伤了和气。
老总管看着这一幕,差点哭了,用袖子沿着自己的眼睛,就要领着武曌绕道往后面上房去,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但这可不是武曌的为人,武曌顿时拉住老总管,然后自己款款的走入正堂。
那边大家还在抢花瓶,就要砸了,武曌一走进去,众人先是吓了一跳,没成想主人家的女儿突然回来了。
但是又仔细一看,这么纤细的小姑娘,能成什么样子?因着也不惧怕,只是一顿,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划拉什么划拉什么。
武曌冷冷一笑,幽幽的说:“砸什么?分什么?这是谁的家?”
武曌一进来,连着三发问,声调不高,语气却冰冷刺骨,当下这些人有点儿发懵,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卡住了,你看我我看你的。
林如海的叔叔咳嗽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玉摆件儿,说:“呦,这是黛玉么?我记得,如海的丫头,怎么,如今去了一趟京/城,就这么生分了,见着长辈,都不问一声好儿了?”
武曌淡淡的说:“我就是敬各位是长辈,若不是我记性好,还以为是不知哪来的强盗土/匪,闯进别人家里来偷东西了呢!”
她这话说的简直是刀尖子,直/插心窝,那几个人顿时脸上阴晴不定,他们分家产,被主人家撞着了,本就难看,此时还被武曌牙尖嘴利的奚落,愣是没一个人能说出话来的。
武曌哂笑一回,说:“怎么?各位长辈,还要我送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