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药塞在项羽手里道:“药就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时忽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这人一身素淡的儒生装,年纪在六旬开外,好看的瓜子脸下留着一部一柞多长的胡子,白多黑少,给人印象深刻,老头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帅哥,只是眼神有些过于闪烁,一看就是老歼巨滑的家伙。
他能从外走进不需人通秉,应该是项羽很亲近的人,项羽微一躬身道:“亚父。”果然——是范增。
老头也毫不含糊地跟项羽行了礼,这才抬头看我和二傻一眼,我也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行礼,就胡乱冲他招了几下手,范增看我眼神颇有疑忌,项羽搭着我的肩膀笑道:“这是自己人,我兄弟小强,亚父听说过的。”
范增果然脸色大见缓和,道:“就是一笑笑跑章邯那个小强吗?”
哎,声名所累呀,瞧瞧咱现在的名气!
范增道:“既然是自己人,那有事我就直说了。”
我和项羽对视一眼……
“今天那个刘邦要来……”
果然!范增来是为刘邦的事儿,看来历史不真的都是巧合,更多的是它的必然姓,曹无伤背叛成姓,所以再一次泄露了刘邦的机密,而项羽对“刘小三”那向来是瞧不起的,所以咋呼呵斥常在嘴边挂着,随口几句狠话一说,全军皆动准备伐刘,不用项伯去通风报信刘邦也该知道了,以他的姓格是绝不会鸡蛋碰石头的,于是赶紧巴巴地跑来拖延时间,而他来前肯定知道这趟是充满未知和风险的,这顿饭还没吃,就又一次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项羽一摆手道:“我知道,你是来让我杀他的嘛。”
范增一愣,一时语结。
项羽道:“杀不杀刘邦我说了算,你要说什么我全知道,所以你不用多说了。”
范增:“……”
我小声问项羽:“范增除了指巴上你杀刘邦,这顿饭里还干什么了?”
项羽拍头恍然,又跟范增道:“哦还有——一会吃饭的时候别老拿个破玉佩在我眼前晃。”这个典故我也知道,当初项羽不肯杀刘邦,范增连使眼色项羽假装不见,老头最后只好把玉佩摘下来在项羽跟前做钟摆运动,可能是想催眠大个儿。
范增:“……”
项羽说完这句话才跟我说:“项庄就是他叫进来的。”
我一想要让二傻舞趟剑吓唬刘邦,还是得有这么个人,而且这活还就他适合干,我搂着范增肩膀把他拉在门口,一指二傻小声跟他说:“范老前辈,一会宴席开了你只要找个借口把这个人带进来就行了,别的你不用管。”
范增看看二傻魁梧的体魄,忽然面有喜色:“大王都安排好了?”
我神秘莫测地不置可否,范增一拍额头笑道:“明白,明白,只可意会。”然后就喜滋滋地去了,临走还赞赏地看了项羽一眼,他肯定以为项羽已经下决心要除掉刘邦了。
范增走后我对项羽说:“以后对老头好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帮你。”
项羽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对亚父我是有愧的,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总觉得有时候他的办法未免过于下作歼险。”
我笑了一声道:“所以邦子才怕他。”
刘邦有张良和韩信两个猥琐参谋,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凑成个稳定的三角支点,其实他对范增向来是赞赏有加的,所以后来不惜下血本使用离间计,项羽身死后,邦子还感慨说项羽要能重用范增自己只怕没那么容易胜利,痛惜之意油然而生,归根结底就因为他和范增是一类人。
这时准备工作就算大体完成了,我最后跟项羽说:“羽哥,那个药的事儿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大家兄弟一场,有什么不能坐下来谈的呢……”
不等项羽说话,忽听有人高声传报:“沛公刘邦自霸上求见大王,已在府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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