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学生说,政府坚持内战,制造分裂,还说外国人说我们是一盘散沙,这个责任该有谁负啊?
一时,“反对内战”、“团结抗日”等口号声响彻广场。
贺耀祖见状,恼羞成怒,声称学生开枪的事必须追究,只有先扫除奸人才谈得上团结。
学生们一听居然诬陷昨天在中央党部开枪是学生干的,和学生们玩贼喊捉贼的一套,顿时就像一桶冷水倒进滚开的油锅一样,广场上立即掀起一片怒骂之声。
学生们责问:“到底是谁捣乱?”“我们要求你交出奸人来!”问得贺耀祖哑口无言。
贺耀祖的奸计不成,怕局面失控,更是为了自己脱身,连忙说:好好,我将把你们的意见向中央称述。说着就溜下台,躲起来了。
下午,请愿学生增加到五、六千人,他们大多数带着被子、毯子等,表示坚决要见蒋委员长,见不到不走。
入夜,学生们露宿在国民政府外的广场上。十一月夜晚的天气已很寒冷,不少女同学互相背靠背挤在一起御寒,这种爱国之心令警察都感动了,他们尽量减少警卫范围,便于同学们活动。
(六)
十三日,请愿学生的人数又有增加,国民政府附近的街道上都挤满了人。当局紧张起来,选派了50名便衣警察,化装成学生模样,三个两个的混入广场。
到了中午,考试院长戴季陶慢吞吞地来了,与学生们见面。他避而不谈抗战的实质性问题。说来说去就是不能抵抗,抵抗的话,三天之内就要亡国。
学生们早已听得不耐烦了,纷纷怒骂。
乘着这时广场嘈杂之际,混入学生们中间的便衣警察借机高喊:“走,走,走,吃饭去,不听他的无用一套!”
有小部分同学不明就里,就跟着走了,接着大部队也不知不觉地跟着移动了。此时,队伍中有人出来阻止,但已来不及了。不到半小时,广场上空空如也。当局自以为得计。
(七)
不料,黄昏时,学生们又全回来了,人数还有所增加,队伍排得更整齐,表情也严肃起来,当局一看,怕要出大乱子,只好有所放松警戒。到了晚上,天空下起了雨。原来不许学生们进入国民政府大门,随着雨越下越大,警卫们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好退到二道门。把大门内的走廊和会客室让给学生们避雨、休息。这样局势才有所缓解。但当局还是借来了军棍几十条,作为防御工具。
到了凌晨二时许,大概看到这样下去无法收场,上面发下话来,蒋委员长今天准备亲自向学生训话,为了保证安全,立刻选派便衣警卫一百名,暗藏手枪,前往国民政府听参军长指挥。但由于国民政府大门口挤满了学生,只好从与国民政府一墙之隔的参谋本部进去。就这样一百名带枪的便衣就偷偷进入了国民政府,没有被学生们发现。
当局为了“保护”蒋委员长的所谓安全,决定采取外松内紧、步步设防、层层戒备的措施。二道门是徒手的警卫,三道门为带枪警卫。在两旁的大厅里潜伏手枪队的100人,里面院子则架设了四挺机枪,如果出现意外,是要对学生采取大屠杀的。
当局为了重演昨天解围的好戏,又派便衣警察混进学生队伍里,准备找机会解散学生队伍。不了学生们都提高了警惕,便衣警察刚混进去,就被学生们负责纠察的人发现了,他们大声喊叫,提醒学生们注意。便衣警察只得抱头鼠窜而去。
下午三时,蒋介石由国民政府侧门进入,先听贺耀祖等的汇报,然后确认无事后,才登上在二道门口搭设的临时讲台。
(八)
蒋介石走上台后,先立正,用视线巡视全场,举手行了个军礼,然后摘下军帽,脱下手套,语气沉重地喊了一声“同学们”。见学生们没有反应,就继续说道,这个,你们这次来到首都的意愿,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是很好的。接着又说,中日纠纷是关系到党国存亡的问题,必须慎重考虑,不能轻举妄动。首先,不应该忘记日本是一个强国,但英、美等列强不会坐失在华的既得利益,国联是主张公道的国际组织,九国公约是保证我国主权的有效条约。因此,牺牲未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牺牲,和平未到绝望之期,决不放弃和平,这就是我们的外交政策。同时要抵御外侮,必先举国一致,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必先剿匪,这是既定国策,如果离开了既定国策谈救国,就是反对政府,一定要严厉制裁!
蒋的这段讲话中没有一句讲到抗战,学生们当然不愿意听。
正当蒋端起杯子准备润润嗓子,继续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演讲时,突然有学生高喊:“请委员长让我们说几句好吗?”
蒋怒形于色,刚想发作,见全场近万双眼睛注视着这位学生,便表示允许发言。
发言的同学情绪激昂地说:“东北沦陷,日本鬼子的侵略野心有增无减,我们牺牲究竟要到怎样的地步,才算是最后关头?”他的话还没讲完,人群中就发出一片赞同的声音:“对!对!请委员长解释清楚!”
那位同学继续说:“历史已无数次证明,所谓国联,只不过是保证帝国主义侵略的工具,九国公约表面上尊重中国的领土主权,实际上是让中国成为殖民地合法化。日本就是那个缔约国之一,它敢于这么毫无顾忌地霸占中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