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刻天气闷热,但是顾旧年却足足让皎月郡主多穿了好几件衣服,脸上头上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不让皎月郡主有一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皎月郡主只感觉热的汗都流了下来,但是也知道寒疫的可怕,也就没有说什么,任由顾旧年将她裹着严严实实。
正准备好了,皎月郡主刚要走,外面的宫人便又进来了。
“禀报皎月郡主,华阳王爷派人来告诉郡主,华阳王一切平安,让郡主放心,请郡主留在宫里,不必回去了。”
闻言,皎月郡主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刚说完,又要向外走,道:“就算父王没事,我也总要陪着父王才是。”
只不过皎月郡主刚迈出一步就没顾旧年伸手拦住了,道:“你这样不是故意让华阳王担心吗?华阳王本来没事,你这一回去,万一染上了寒疫,岂不是让华阳王伤心?还是留在这里吧,再说了,你现在就算想要出去,陛下也未必会让你出去,定然让人把宫门封的死死的,不会给你机会出去的。”
皎月郡主闻言,也知道顾旧年说的是实话,只好恹恹的坐了回去,但还是不由得担心华阳王的情况,顾旧年伸手拍了拍皎月郡主的肩膀,让她安心。
“毕竟是皇城之中,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安心的留在这里,我现在去见一见陛下。”顾旧年温言道。
皎月郡主也情知担心无用,只好点了点头。
于是顾旧年便转身唤人,要前往勤政殿去。
这几日越发不得安宁了,西北战事还在胶着之中,皇城的寒疫又兴起,想必明深此刻,也在为此事忧心不已。
等到顾旧年刚到了勤政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声,似乎是奏折摔在了地上的声音,然后就从勤政殿里传来了明深冰冷的声音。
“赵元德办事不力,就地革职,家人一并流放。”
声音里没有任何的起伏波澜,只余一片凝固了的冰凉,紧接着就传来了男子磕头求饶的声音,不过仅仅片刻不到,顾旧年就看见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被侍卫拖了出来,只是男子还在哀嚎不已,涕泗横流。
男子正在挣扎的时候,就看到了顾旧年,然后连忙大声哭喊着道:“求姑娘为我求求请,求姑娘了……”
顾旧年只是冷漠的看着男子,任由男子被侍卫拖出去。
目送着男子被拖走了,她眼眸微微的一挑,就迈步走了进去。
明深面前的桌案之上,是堆积如山的奏折,这还是顾旧年第一次到勤政殿来,看到这么多奏折,不由得暗暗心惊,也不知明深平日里是如何的疲倦和忙碌。
于是先不急着开口,走到一侧将檀香点了起来,温凉清心的味道便在空气之中弥漫开来,让人原本烦躁的心思也压下去了一些。
明深见到是顾旧年来了,先是一怔,顾旧年可是从来也不会主动找他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只不过不等明深开口,顾旧年便道:“户部侍郎张敏一向与赵元德交好,只怕过不了多久,张敏为赵元德求情的折子就要递上来了吧。”
刚才被拖出去的男子,就是赵元德,而张敏和赵元德自小就有交情,张敏又是出了名的重情重义,所以会为赵元德求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明深有些意外顾旧年一开口就是朝政,长眉微微的一扬,然后问道:“那依你的意思是?”
“直接杀了吧,干脆利落,也省的再听张敏为赵元德求情的事情,既然有些人已经有了不臣之心,就没必要再为他们网开一面了,至于张敏,若是为赵元德伸冤的话,一并处置了。”顾旧年十分冷淡的道,然后眸子陡然就闪过一抹冷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明深有些讶异的看向顾旧年,原以为自己本来就是肃杀冷漠之人,只不过顾旧年却远比他想像之中还要杀伐果断。
自从之前那一夜旖旎缠绵之后,明深便一直被政务缠身,没有时间去看顾旧年,两人还是在那次之后第一次见面,却一见面便是这样杀伐冷漠的话题。
明深看着顾旧年,忽然感觉心底有几分暖意,虽然顾旧年从进来之后,都只是说政事,但是顾旧年说的是政事,关心的却是他,于是脸上便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几日朝中的事情是在是太多了,南方的叛乱刚刚平息,后续之事还没结束,便有了西北的战事,而又在此时,又兴起了寒疫,更别说朝中大大小小的其他事情了。
明深上前,握住了顾旧年的手,却被顾旧年抽了出来,她退后了一步,神情也十分的疏离。
“这政务可都处理完了?”顾旧年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奏折。
明深只好苦笑。
朝政再重要,也不及顾旧年半分重要,只不过,这几次的事情,都是动辄关系到天下江山的大事,一个处理不好,甚至会江山易主,若真的到那个时候,只怕顾旧年和明深的性命都不保,明深也不得不先以朝政为主。
顾旧年伸手从一侧抽出了一份奏折,便打开一看,按说顾旧年干涉朝政本就是大罪,只不过明深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心底暗暗有些高兴的意思。
顾旧年会看朝政,当然是因为关心他才这么做……这么一想着,明深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顾旧年大致的扫了一眼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