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主人一脸铁青、杀气腾腾地回来,豆儿知趣儿地直接退回自己的窝里趴着,不打算去点她这只火药桶。只见郑小梨靠在墙角的一个懒人沙发里,对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目不转睛,连睫毛都不颤一下地连续看了大半个钟头,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拨了个号码,将手机擎在耳边,“倪获,我有急事儿,可不可以借我三万块钱?……不是我,是我的朋友出事了需要用钱……没有大事,不用你来,我很安全……嗯,暂时够用,需要的话也许我还会问你借……那个,我会尽快还你,谢谢你。”
豆儿探出半个脑袋,细着声音说,“小梨主人,你前不久才付给人家九千块的房租,现在就三倍借回来真的好吗?”
一只靠垫嗖地飞过去,跟五指山似的将豆儿砸了个狗仰马翻,柔软的身体都发生了形变。豆儿费了好大劲儿从靠垫底下钻了出来,自动将自己暂时调整为不言不语模式。
手机里传来进账提示音,倪获的三万块已经转入,这么烧钱的监控方式,郑小梨打算间隔时间再拉开一些之后再查看第二次。第一次的录像她反复查看了很多遍,里面暴露出来的信息量太少,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唐家甜仍然活着。
此外,禁闭她的那个房间没见明显的门窗,难道是被凶手刻意封起来了?唐家甜的身高大概接近一米七,如果以她本人的身高为参照,那个空间的长宽高大约分别为4米、2米、2米,难道是某个建筑的卫生间?不对,卫生间里即便没有装修,也会有很多上下连通的管道,不会徒有四壁。
凶手也没有用胶带或布条之类的东西封住唐家甜的嘴巴,大概是想逼迫她不停的吃东西,可他不担心她突然大声喊叫暴露自己吗?会是什么地方作为关押之所可以如此不忌惮受害人呼救的呢?
郑小梨冥思苦想仍然不得要领,偏偏这个时候接到了倪获的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他就在她家门口,因为钥匙被郑小梨给没收了,现在只能端着闭门羹在门口傻等。
“我马上就回去,正在开车。”郑小梨无奈,只得先回去安抚那只带病还坚持查岗的模范房东。她在警局偷偷查看过关于尤特案的询问笔录,其中万言那段关于房东和租客关系的询问她自然也看到了,原来她住的房子所有权人是倪获。
郑小梨虽然有着自己的小自尊,不想拾人牙慧,但她也不至于玻璃心到为了倪获这个明显善意的白谎言找他吵架的地步,反正她也是付了租金的,住起来心安理得。
他处处对她好,嘴巴上高调地邀功讨喜,实际上却是个默默奉献的家伙,郑小梨心里既感动又窃喜,索性也就不拆穿他,不然他可能连房租都不会再收了。若是那样,可就真成了被他金屋藏娇求包养了,还不如现在这样彼此都心安理得来得舒服。
车子飞驰在夜色铺满的高速公路上,朝着家的方向,有人等待的感觉特别美好,这个世界再大,她也可以不再孤单了。
对向车道一束远光打过来,晃得郑小梨微微眯眼,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下意识地收了一点。是个大货车,开货车的不都是高手吗,居然还在会车开远光。
等等,那束光似乎突然照亮了她心里的什么谜团,郑小梨慌忙连上蓝牙耳机拨通了万言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