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之盈,相依为命的母亲,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
可惜啊,视若生命的她们两个人,一个不爱自己,一个不懂自己,人生诸多苦痛,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在离开之前,就此了结最后一桩心事吧。
想到这,定定站立的他笑意消失,取而代之是表情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冷凝。
转身走到堆得老高的酒瓶纸箱背面,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探进一道缝隙,抚摸早已安置好的一捆高价买来的雷管炸药,凤眼里绽放出诡异又闪亮的光芒,恍如一头背腹受敌万念俱灰的野兽,在彻底放弃前,做着最后的凶猛挣扎。眼神缓缓移动过每一个安放了汽油桶的位置,他慢慢站起,裹了裹身上的暗蓝色夹克,两只又长又细的手,泛出幽暗如鬼的青。
——*——*——
曾煜对玉城不熟,又不肯让小巍跟随,是用了gps才找到玉城老酒厂的位置。
这是一处早已被弃的老厂房,到处堆满差不多是垃圾的破烂纸箱和一些各个年代的酒瓶酒罐。透过朦胧雨雾,依稀看到最前面一间厂房大门是开的,收拾一新的曾煜低头看了看身上簇新的手工西服和脚上的进口皮鞋,缓缓将车开过去。既然之盈还活着,他就希望她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不管她和谁在一起,全都挡不住自己留下她的决定。
至于秦慕清那只软脚鸡,玉面含春的他咧嘴冷笑,望向堂而皇之搁在副驾驶座的黑色手枪。
半个车身进到门口,确定自己不会淋到雨,曾煜跳下宝马,这是一间长条形的老厂房,左右距离大概三四十米,下雨光线不够,根本看不到底,宽度约莫七八米,往左的角落里散落着从前流水线的一些破铜烂铁,放眼望去,锈迹斑斑。之盈当年颇爱干净整洁,想了想,曾煜双手插.进西裤口袋,右手稳稳攥住口袋里的枪,信步朝右走去,边走边唤:
“之盈……之盈?”
晦暗光线从等距的小窗投落进来,雨水敲打的声响震动耳膜,见没人答应,曾煜暗忖莫非秦慕清耍自己,不由提高声调道:
“秦慕清?”
“在呢。”
无数纸箱遮挡住视线的暗处传来冷淡回应,像是看到他停了步伐,秦慕清又道:
“之盈受了点伤,走不了,你过来吧。”
“受伤了?谁干的?”
暴雨倾盆的诡异天气,荒无人烟的废弃厂房,换做其它人,只怕此刻就会生出正常的戒备之心。可是,对曾煜而言,他不是没戒备,而是多年来对欧之盈的魂牵梦系瞬间飙到顶点,又听说她还受了伤,整颗心里的兴奋,冲动和担心糅杂成一种莫大的驱动力,促使他想都没想,径直朝声音方向走去——
砰……
一道纤细如竹的身影从纸箱堆砌的缝隙中闪出,用尽力气挥动手里的木棍,敲上他的后脑勺。
瞪大眼睛望向那把空荡荡的木凳子,遭到重击的曾煜只感觉到紧紧握住枪的右手无力松了,身体随之侧倒。
——*——*——
距离五点半还有五分钟,秦纵遥看向黑带银盘的精致腕表,撑起黑色长柄伞,下车步行。
浩大雨势还在继续,落在伞面砸得砰砰作响。
老酒厂背后是一座巨大的陡峭山脉,放眼望去,烟雾雨雾两两萦绕,模糊了视线。瞥见迎面第一间厂房附近停着辆银色的车,他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上面的宝马标志,他忽然敏锐想到,有可能是曾煜也过来了。他们父子两,对宝马情有独钟。几乎可以断定秦慕清是故意引诱自己来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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