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争却对此毫无办法,他只能命令道:“收了雾山莲。”
“弟子愚钝,雾山莲一旦放出,很难收回。”
“你……”
沈无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呕出了一口黑血,脸色也变得惨白。
他捂着胸口,死死地瞪着面无表情的柳沉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仇铭岳与尧庚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师父。”柳沉舟的话又传进了沈无争的耳中。“您稍作忍耐,弟子很快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结束么?
结束什么的一切?
沈无争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收了大世界自己就要受法则的约束,而不收则要受雾山莲的影响。
前后都是绝路,这个时候该如何抉择?
沈无争棋错一着,竟然被柳沉舟逼到了绝境!
反观仇铭岳那边,虽说也很紧张,但毕竟只是初期的阶段,所以气氛还算和谐。
只见仇铭岳骑在尧庚年的肩膀,指挥着尧庚年踏空而立,看着脚下的一切——
不多一会的功夫,整个寂王殿已经成了沼泽的天下。
在这片沼泽之上,一朵洁白的莲花含苞待放,瀑布般的白色雾气被漆黑的粘稠液衬托得宛如仙气一般飘逸,给初来乍到者制造了一种仙气的错觉。
据传言,雾山莲从冥府中应运而生,食死灵之气成长,终在成形之日完成了蜕变,化作一朵白莲悬浮与天地之间。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啊?”尧庚年辛苦地站在从墙壁伸出来的阴影上保持平衡,一边问道。
“雾山莲,千年前的法器之一,”仇铭岳骑在尧庚年的头上,虽然造型很好笑,但他却是难得地谨慎起来。“小心,这可是真正受天地滋养、进而孕育而出的法宝,瞧见没,徒弟,沈无争是真的兜里有东西。”
不过就算如此,仇铭岳还是要隔空怼一下人,看得出他虽然谨慎,但并不害怕。
“您,在暗示什么?”
“我这是暗示吗?我明示得还不够明显吗?”仇铭岳两眼一瞪。“你说你都潜入清君门了,怎么就跟了个云三?这穷鬼能给你什么好东西?你瞅瞅你这一身的破衣烂衫,狗看了都不要。”
“……那的确是弟子不谨慎了。”
“就是啊!”
实际上,尧庚年是很担心自己被骂的。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仇铭岳以一种非常严肃的姿态告诉他,关于天道的事,不可听信他人的话,清君门又与仇铭岳有直接的仇恨,他擅自拜师进去,仇铭岳肯定是不同意的。
但没想到仇铭岳竟然如此淡定地就接受了他的这个行为,就算有楚潇潇与云老三作为缓冲带接着,可仇铭岳的这个反应……依旧是太过平常了。
还是说,他真的把自己看得比一切都重要?
真的有这种可能么?他们二人不过是一面之缘,沈无争与柳沉舟这等百年的师徒都有如今的翻脸相对,那他仇铭岳就会为了自己而牺牲所有么?
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么?
尧庚年不敢赌,但他一直在找机会与仇铭岳坦然关于萧余生对自己的态度——不过现在不行。
尧庚年想到这里,就将目光投给了柳沉舟。
柳沉舟等的就是这个目光,他们二人的视线再度相撞,二人心有默契地点点头。
随后,柳沉舟便取出一颗白色的莲子打向了含苞待放的雾山莲!
雾山莲与这粒白子接触的一瞬间便盛放了!白色的雾气轰然炸开,化成了漆黑的死气沼泽向沈无争涌了过去!!
沈无争一惊,连忙御剑避开:“你要做什么!!”
“弟子不敬,望师父海涵。”柳沉舟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嘴上认错的话也从没少过。
白莲造成的泥沼虽被沈无争避开,但实际上整个空间都是沈无争的大世界,只要这些泥沼还在这里,那么沈无争就是在持续受到伤害。
果不其然,沈无争躲开了泥沼的袭击,但他却又吐出了一股鲜血,脚下一抖,险些从黑剑上掉下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事仇铭岳也明白其中有猫腻了。
“徒弟,你……”仇铭岳扯了扯尧庚年的头发,小声地说道。“你不能是和这柳沉舟做了什么交易吧?”
事已至此,尧庚年也不再隐瞒:“利益相同,徒弟我就擅自做主了。”
“没想到啊,沈无争这小子竟然是被自己徒弟背刺死的。”仇铭岳摇了摇头。“徒弟,你这个时候再往他身上扔一团尸龙息,这小子要么收了自己的大世界,要么就会被你的尸龙息活活烧死在这里。”
仇铭岳说到这里,柳沉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尧庚年!”
这声历喝有着催促的味道,尧庚年也不敢怠慢,毕竟他与柳沉舟是做了约定的,既然柳沉舟坏事做尽,那么自己也不介意推他一下,好让自己受益。
所以尧庚年便再度引燃了尸龙息,带着仇铭岳向着沈无争疾驰而去!
沈无争此刻的脸色是很差的,他的唇瓣已经没了半点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看起来就像是命不久矣的人一样脆弱。
看来柳沉舟的这朵雾山莲,的确打在了沈无争的要害上。
尧庚年虽心中感慨万千,但下手却是精准毒辣,他趁虚而入,瞬间就贴到了沈无争的身前,将一股黑色的厉鬼之息率先打进了沈无争的体内!
是的,尧庚年不光要烧死他,还要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