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偏头靠在他肩上,她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双手上,十指紧扣,掌心相对,是一种缠绵的姿态。
“沈存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那样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贺雪生低声问道。
“依诺,你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看不得我幸福。”不想让她有心理负担,老爷子的偏执,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贺雪生抬起头来,诧异地望着他的侧脸,“为什么?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沈存希苦笑一声,“依诺,不是每个人的想法我们都能理解,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就好。”
贺雪生叹息一声,其实很多时候,他们都很像,所以他们才会这样的难以割舍下彼此,她重新靠在他肩上,柔声道:“沈存希,我会加倍加倍加倍的……”
剩下的字,她没有说出来,沈存希却已经听懂,他薄唇边扬起一抹笑,伸手将她拥得更紧。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打破了诊室内宁静温馨的幸福。
沈存希拥着她站起来,道:“医院里病菌多,我们先走。”
贺雪生抿嘴轻笑,嫌弃医院病菌多,刚才是谁按捺不住将她压在病床上的?她跟在他身后走向门口,拉开门,看见云嬗和保镖们都在门外,她顿时红了脸。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云嬗心思玲珑,一看两人这蜜里调油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已经和好如初。思及沈老爷子,她眼中又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沈存希带雪生小姐走后,沈老爷子从床上栽下来,脑血管爆裂,此刻还在急救室里抢救,医生说,就算抢救回来,只怕脑神经受损,接下来不是变成植物人,就是变成傻子。
想起沈老爷子曾经也算是商界英才,老年落得如此凄凉下场,也让人不胜唏嘘。
贺雪生注意到她的神情,她问道:“云嬗,发生什么事了?”
云嬗下意识看了沈存希一眼,才将目光落回贺雪生脸上,她道:“雪生小姐,沈老爷子中风了。”
贺雪生心里一震,她猛地转头看向沈存希,沈存希眉尖一蹙,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淡淡道:“如此也好,省得他再兴风作浪。”
贺雪生心里一揪,倒不是怜悯沈老爷子,他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她对他早已经没了同情之心,她只是心疼这样的沈存希,到底血缘亲情,他心里肯定不如表面这样风平浪静吧。
“你去看看他吧。”贺雪生道。
沈存希低头看她,“看不看都无所谓了,依诺,让云嬗先送你回去。”
“哦,那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贺雪生点了点头,看他确实不需要她陪,她才转身和云嬗他们离开。沈存希目送他们离去后,他转身往急救室走去。
对老爷子,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他15岁那年,被他驱逐出国,在国外他受尽生活的压迫,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最亲的亲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他拼命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人,想令他刮目相看,最终,他没有得到他的赞赏,而是得到了他的仇恨。
他不知道身为父亲,他对他怎么会有这样深的仇恨?
来到急救室外面,急救室上面的红灯依然亮着,他倚靠在墙壁上,怔怔地盯着急救室的门,他对他无情,他却不能对他无义。
如此,也许真的很好,至少他不会再做些卑劣的事助纣为虐,让他彻底与他反目成仇。
身后脚步声纷至沓来,沈唐启鸿夫妇与沈遇树及厉家珍都赶了来,沈唐启鸿头发里闪着银光,已近半百的他,每日为了启鸿集团惮精竭虑,此刻尽显老态。
他冲到沈存希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怒道:“沈存希,你对爸做了什么?”
沈存希冷冷地看着他,“这个时候来假装孝顺,也不会纵容着你老婆把他气得住进医院。”
“你!”沈唐启鸿气得眉头直抽,这个男人是他的弟弟,从小就桀骜不驯,他使计让他滚出沈家,没想到十年后,他竟会卷土归来,让他一切的如意算盘都落了空。
当他把他从沈氏集团赶出来时,他就对天发誓,有一天一定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沈存希伸手一拨,将他的手拨开,然后态度轻慢的抚了抚衣领,“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也我什么事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遇树不太赞同地看着他,他连忙追了上去,“四哥,你让人把爸软禁了,爸到底做了什么,惹你发这么大的脾气?”
沈存希止了步,他转头看着沈遇树,道:“遇树,这辈子,我最愧对的人就是你和小六。”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厉家珍身上,继续道:“记得要幸福,什么时候结婚,记得让我去喝杯喜酒。”
“四哥。”沈遇树怔怔地望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可爸和四哥之间的仇,似乎越结越深了。
厉家珍走到沈遇树身旁,望着沈存希满是悲哀苍凉的背影,她柔声道:“四哥怎么了?”
沈遇树伸手搂着她,“珍珍,我们要幸福,要很幸福。”
厉家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感慨,她用力点了点头,微笑道:“好,我们一定要幸福。”
……
时影科技办公室里,连默看着手里的文件,银鹰坐在他的斜对面,他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