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一年多以前,怀兮跟esse解约的事儿闹得很凶。
当时是esse有个三十多岁的高管追她,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怀兮那时还有男朋友。
后来没多久,突然就传出怀兮成了“小三”插足人家已婚男高管家庭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的,差点上了热搜。好在被公司公关压了下来。不然估计她就算不跟esse解约,一发酵起来,她前途也毁了大半。
黎佳音那几年驻外,忙得不可开交,不怎么关注国内各个圈子的事儿,怀兮又是个嘴硬的,不爱跟人诉苦,解约的事闹了两三个月,黎佳音听说时,怀兮已经离开esse了。
不知是如何抗住了这么大的压力,怀兮说起时,已是一副十分轻松的状态了。
黎佳音最开始真以为她做了这种跟已婚男牵扯不清的一地鸡毛的破事儿,后面才知道,怀兮跟那个高管根本八字没一撇,人家追她她就没答应,约她吃饭她也从没去过,跟男友分手也跟对方没半毛钱关系。
而且她早就知道对方结婚了。
不仅她知道,那个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全公司上下人人都见过。
摆明了是有人要逼事业前途一片大好之势的她离开esse,对方的目的就是闹大这事儿,毁她的前程。
入了这个圈子,尤其对于还没完全红起来的她来说,名声比名气更重要。
后面就是怀兮主动解约,离开了esse。
及时止损。
那时她为数不多的几个还没宣的代言全解,公司承担一部分损失,她也赔给了公司近夏目一百多万的违约金。
一遭闹下来,那个高管也被请退了。
或许如她所说,她在这个圈子没靠山也没金主,身陷囹圄长久地闹下去,自己捞不到丝毫好处,得不偿失。
对方的目的就是毁她前程,事情愈演愈烈愈会中人家下怀。
她没那么傻。
且不说现在打个官司有多难了,光是上上下下的关系就要费尽心思打点。尤其还这种捕风捉影的屁事弄出的名誉官司,还是跟自家公司打,相当于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了。
怎么可能打赢。
她这么多年赚的钱,赔代言费,赔违约金的,已经算是吃到了亏了。
更多的亏,她吃不起。
怀兮当初若是不“赌气”解约,公司压一压热搜,四处公关一下,她默默地忍受下来,等风头过去,她还能在esse混口饭吃,不至于这么一年半没秀可走没钱赚。
可她就是这么个性格,偏要给自己争一口气。
她主动解约了,不是被公司请退,是在告诉别人:她占理。
她不追究,不发酵,她吃了亏,但不代表她真的做了错事。
黎佳音思忖下来,两人已从厨房辗转到沙发。倒了两杯起泡酒,觥筹交错,互相碰了碰杯。
聊以慰藉。
黎佳音与怀兮不同。
她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这种脏水若是泼到她身上,估计就先忍一忍等风头过去了再说了。
怀兮却不一样。
她当机立断,主动解约了。
亏她吃了,但她没给别人一种“她做错了事”的错觉。
现在esse还求着她回去。
黎佳音本想从“赌气”一事上,牵扯到她当年与程宴北“赌气”分手一事,好好念叨念叨她。
但现在想想,或许她终究只是个局外人。
旁人再替怀兮着急,都只是局外人。
如此罢了。
年少时的真性情是鲁莽。
成年后的真性情是难得。
“你这次回港城,去你哥和你爸那儿吗?”黎佳音沉了沉思绪,问道,“没别的打算?”
怀兮看她一眼,笑起来:“又打我哥主意了?”
“他不是有未婚妻么,”黎佳音撇撇嘴,不大甘愿似的,转而问,“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港城,南城,如果再回esse,加上个上海,再世界各地地这么跑,什么时候安定下来?”
怀兮没说话,轻抿一口起泡酒。
看窗外。
她不常喝酒,度数这么低,根本算不上酒的饮料,都辣得她舌头发麻。
“我可没觉得你年纪大了啊什么的,”黎佳音解释道,“就是觉得,你如果真没想吃这么适合你的一棵回头草,总得有点别的打算吧?我看你跟你男朋友相处得也就那样吧,没见你多对他上心,也没见他多喜欢你。”
“我想安定,”怀兮立即说。
黎佳音不说话了。
她和程宴北分手后,这么没心没肺地玩儿了五年了。
是该安定了。
她之前也对他说过,她想安定。
怀兮最终抿唇笑笑,情绪终是没有外露,放下杯子,皱了皱眉。
“这东西的热量得多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黎佳音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怀兮叹了口气,起身,去寻厨房的酒瓶。显然是倦了,声线也倦懒的:“我回去顺便相个亲吧。我妈正好也催我呢。”
“所以,你跟程宴北没下文了?”
“嗯,可能吧。”
黎佳音白了她背影一眼,也往卧室走去,不客气地扔下一句话。
“那麻烦先把你自己的心管管好——就像管你的身材一样。”
第二天,三人痛痛快快地在迪士尼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