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即便她再聪明,也是无计可施。
没办法,只能同外公和舅舅虚以委蛇,装出一副已经认命的样子,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将信带出去。
也因为如此,外公和舅舅这才松了她的绑。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不段找人贩子来家里,囡囡心叫一声不好,越发地焦躁起来。
今天听到外公说出这句话,囡囡心中一颤,脸色就变了,狠狠地捏紧了拳头,眼珠子滴溜溜转动,落到椅子腿上。
听外间的情形,舅舅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回家,只外公一人。
如果能够直接打倒外公这个老贼,不就可以顺利脱身了?
不觉中,囡囡已经在心目中将外公称之为老贼。
但一性到外公那具强壮的身体,囡囡心中却打了个突。自己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子,又如何是老贼的对手?
就算天见可怜让我打倒他,可这周围的人都惧怕老贼,我又能逃去哪里?
娘,娘也在这里吗?
她现在嫁了千户军官,只怕心目中早已经没有我这个女儿了。否则,也不可能不来见过,甚至眼睁睁看着老贼和小贼将我卖给人贩子。
想到这里,囡囡不觉已经将母亲给恨上了。
囡囡的表情宫贵并不感到意外,他假惺惺地一笑:“乖外孙,其实,外公这也是对你好。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都十五了吧,你外婆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嫁给老夫一年了。”
“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真当我是要卖你不成,别把外公想得这么坏。”
听他这么说,囡囡怒了,只冷笑着看着外公。
宫贵故意叹息一声:“再怎么说,你身上也流着老夫的血。若是将你卖给人贩子,鬼知道他们会拿你怎么样,搞不好就直接送去窑子里做窑姐儿,叫老夫于心何忍。所以,老夫觉得不能这么干,否则,我还是人吗?”
囡囡一塄,心道:难道这老匹夫良心发现,要放了我不成?
不不不,他才不会良心发现呢,在老贼和小贼心中根本就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宫贵:“你是我的孙女,老实同你讲,你娘嫁给汪千户之后,老夫作为千户的丈人,在这里也算是个人物,再卖儿卖女,面子上挂不住,怎么着也得三媒六聘将你嫁出去才好。所以,外公想起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官,至今还是单身。你若被他给瞧上了,自然是正妻,就等着做官太太享福吧!”
囡囡心中冷笑:这个大同城中能有什么高官,最大也就是个知府,老贼也就这么点眼界!
宫贵:“你娘没服,做了千户太太才几年,如今却犯了事,关进牢房里,看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那女婿也见着是不成了,千户还能干几天也是两说。你现在跟了那个副千户,也算是将咱们家给撑起来了。你现在或许还在恨外公,可将来就知道该怎么感谢我了。你若是答应,就点点头。”
听到外公说起自己的娘被关进牢房,囡囡猛地直起了身子,心中不觉挂念起来,毕竟血浓于水。可转念一想,她这么对我,该有此报,活该!
至于嫁人,我这辈非谢家哥哥不嫁的。
她也不多想,立即摇了摇头。
“混帐东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打不死你!”
宫贵骂了一声,一记耳光抽到外孙女脸上:“从现在开始你没饭吃了,等你什么时候想通在说。吗拉隔壁的,识相点,你哑巴了可耳朵没聋,听不明白吗,人家是高官,就是这孤店千户所的副千户,将来还有可能顶替你娘嫁的那个汪千户。不但如此,人家班千户可是谢自然老爷的心腹干将,将来说不准还会做什么大官。”
被外公扇了一记耳光,囡囡气愤的眼泪都下来了。
可一听说老贼要逼自己嫁给自己的那人姓班,又是谢家哥哥的心腹,囡囡身子一颤,猛地回头看着外公。
口中想问这个姓班的究竟是谁,可她嗓子自从被舅舅和外公灌了药之后,又肿又痛,无论怎么用力,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她心中一急,只得不住比画起来。
看到外孙女双手舞个不听,宫贵刚开始有些吃惊,继尔迷惑。
可看囡囡的表情好象不是很抗拒的样子,老贼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半天好象才明白了些什么:“你是不是想问问那班千户的情形。”
囡囡心中一喜,连连点头。
宫贵:“又有什么好问的,只你需要知道他是个大官,而且权力非常大就是了。他姓班名建侯,据说以前是谢大老爷的家人,谢大老爷做了官之后,自然要提拔他的老手下。谢大老爷如今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山西排得上号的人物,将来也不知道富贵成什么样子。一人得到,鸡犬升天,这班千户将来搞不好能弄个将军什么的干干。这样的好人家,你不肯,还想怎么样?成不成,你给个表示啊!”
囡囡听说是班建侯,心中一阵狂喜,这不就是谢家哥哥手下最得力的伙计之一吗。想不到天无绝人之路,老贼竟然要将我嫁给班大哥,哈哈,老贼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到时候,只需见到班大哥,我不就能同爹爹和谢家哥哥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