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道,“那你表兄要不要提前去啊?”
赵长卿道,“这谁知道呢。”
凌腾也是提前去了,他与朱庆、林皓结伴,朱家知道苏家母子也要去甘肃府,索性大家一路,还有几个相熟的秀才一起,沿途热闹不说,还能一起切磋学问,安全也有保障。
就是药铺里的事,苏先生一走,便得赵长卿这二把刀顶上。其实赵长卿学医也有七八年,不算生手。只是她真正坐诊的日头短,小病还好,大病心里便有些没底。苏先生对赵长卿道,“你细观量夏文,若人品尚可,请他来坐堂。”
夏文时常卖草药给赵长卿的医馆,叫赵长卿下定决心请夏文来坐诊的原因其实并不在夏文身上。而是一日间,有个高大的男子随夏文一并来卖药草,这男子生所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衣饰洁整,很有些体面,不似夏文做短衫打扮。
那男子颇是客套,问,“姑娘就是救了我兄弟的小赵大夫?”
夏文在一畔解释,“赵大夫莫见怪,阿让是个好人。”
那男子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笑,“叫你这样一说,我也得成了坏人。”
夏文笑,“我是怕你直言直语的吓着人家赵大夫。”
那男子一拱手,正色道,“多谢赵大夫救了阿文,他是个书生,吊吊书袋还成,要不是正巧遇到了赵大夫,从山上掉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赵长卿笑,“夏公子已经谢过我了。再者,那只是凑巧,我遇到了会救,别人遇到了一样会救的。”
“这可不一定。”那男子正要说什么,夏文只站在一畔,男子问,“你不去卖药草了。”
夏文把身上的竹篓递给赵良栋,笑,“麻烦良栋兄了。”依旧站在男子身畔不走。那男子索性不理他,眼中透出亮光,搓一搓手指问赵长卿,“我听说赵大夫是边城有名的高手,我这人,生平最好习武,赵大夫有没有空闲,咱们比试一场?”
赵长卿不想这男子是来找她比武的,不过,找她比武的人也多的是,赵长卿早见怪不怪了,且自有法子应对这些人。她自荷包里取出个小银锭子,轻轻松松的捏了朵蔷薇花,她本就擅画,又有绝世武功在身,一只小小银锭,竟捏出一朵碗口大小的银蔷薇,那花瓣薄如细绢,一层一层绽放开来,绚丽无比。赵长卿将银蔷薇置于掌心,请这男子赏鉴。
这男子颇是惊叹,动容道,“世上竟真有这等绝世武功,若不亲眼所见,我实不敢相信。”
赵长卿没多说。
小纪账房从里院跑到大堂来,一面道,“赵大夫,你又捏花样子了么?”他只是听闻过赵长卿绝世武功,见还未见过,非常想开一开眼界,只是苦无机会。故此,凌二姐瞧有人来找赵长卿比武,连忙进院里同小纪账房说一声。只可惜,待小纪账房出来时,赵长卿的银蔷薇已经捏好了。
赵长卿笑,“送你。”
小纪账房先时在整理药材,闻言忙用帕子擦擦手,嘴里笑着,“这怎么好意思。”伸手接了赵长卿的银蔷薇,细细观量,赞道,“巧夺天工,真是捏的吗?赵大夫,下次你再捏花样子,可一定记得叫我一声,好叫我开开眼界。”
赵长卿笑,“闹着玩儿罢了。”
小纪账房欢喜了一阵,听到有人叫了声,“阿诺?”方转头看向一畔的大个子,小纪账房顿时嘴巴张得老大,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模样表情,仿佛活见了鬼。
当然,纪让不是鬼,他是小纪账房的亲哥哥。
赵长卿在家里跟家人说起来时都颇觉不可思议,“听说是家里遭了灾,兄弟两个流落江湖,竟然在边城相遇。小纪账房都哭了,大纪公子也连声感叹。”
凌氏问,“后来呢?”
赵长卿笑,“后来大纪公子就把小纪账房叫家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赵老太太道,“这都是命里的缘分。”
命里的缘分的大纪公子是个出手颇是阔绰的人,完全不像家里遭了灾的样子。纪家先着人送了帖子,然后大纪公子带着小纪账房还有纪太太亲自来拜会赵家。
纪家兄弟都是上好相貌,大纪公子俊伟豪爽,小纪公子斯文俊秀,赵老太太凌氏都很客气,尤其是纪太太,相貌秀美,举止文雅,言语谈吐无一不昭示着上好家教。
而且,纪家带来厚礼。
赵老太太凌氏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凌氏道,“因是街坊,也说不上谁照顾谁,我听长卿说小纪公子颇有学识,还帮着指点过阿白的功课。要说谢,该是我们上门道谢才是,纪太太实在太客气了,您带这许多贵重东西过来,我们怎么敢当呢。”
纪太太笑,“二弟不比我家老爷,有武功傍身,等闲是不怕的。他一个书生,千里迢迢的到了边城,好在有惊无险,真是上苍保佑,也亏得像赵姑娘这样善心人时常帮衬一二,他方能平平安安的。再者,夏兄弟于我家有恩,赵姑娘凑巧救了夏兄弟的性命,我们都不知要如何感激您家才好。遂带了这些俗物过来,您别嫌弃就是。”
“说来,这都是我们两家的缘分,老太太、太太莫要推辞,不然就是见外了。”
纪太太这般好,赵家便不好推辞了。
待纪家人告辞,赵老太太道,“这家人好生客气。”
凌氏笑,“两位纪公子可真是好相貌,虽话没说几句,可看人家的举止,就是有教养的人家。”大女儿成了大龄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