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的言辞十分委婉。
可听在烈阳军耳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们总感觉李开的潜台词翻译过来貌似是:“我们是第一,你们第几来着?噢,第九啊,那没事了。不打你们了,打你们的话,会为人诟病,觉得我们天启是在欺负人。算了算了算了。”
咔咔咔。
烈阳军里每一个人,都捏紧拳头死咬牙关,在呼出口号后,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中。但他们一个个的额头,都浮起青筋,似乎在昭示着他们,体内的愤怒即将爆表。可余烈心不发话,其他认也不敢轻举妄动。谁也不敢背上招惹天启公会这个大锅。
这个锅,余烈心能背,因为他是话事人,可其他人,背不起啊。
以余烈心为首,足足有三百多人,一个个低垂着头。整个圈子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悲壮味,远远看去,他们仿佛是即将踏上残酷战场的烈士,令人感动惋惜。
论坛上甚至有人在相关帖子下回复:
【以前我很少关注国家大事,不知道余家是个什么概念,但今天,我知道了。烈阳军真不愧是区服排行第九的公会,面对天启公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他们不仅敢主动玩无间道,被当场揭发后,甚至能隐忍不发、顾全大局,堪称忍中大龟、龟中之帝。他们感动到我了,真的,感动到我了。太上进了,太努力了,太励志了。我发誓,如果明年今日我还没法加入天启的话,说不定会去烈阳军里看看,纯当捧场吧。】
“姓李的!”
余烈心不怒反笑,他松开了拳头:“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逼我先出手挑衅你们?呵呵,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玩这种无聊的套路?你可还真越活越回去了。你瞧瞧现在的你,你还哪里有当年盛唐李家半分骄傲?屈居人下,毫无帝王之风,呵呵,李开啊李开,你也只能是这样了。”
李开闻言,两眼眯得更深,在他身后,一个个天启高级会员摩拳擦掌,脸上浑然没有半分畏惧。
怕?
谁特么怕了啊。
这段时间,他们深知自家公会的底蕴,真论纯实力,天启也没怕过谁。虽然今天会长不在稍微虚了一点,可这不是还有几大高手在么?不怕不怕,再不济还有终极潘哥,将老潘绑起来往敌方大军一丢,谁人能敌?
近两次的组队试炼,让天启公会的会员间熟悉不少,特别是来自李家的神策军,深知公会里有某些人、某条狗、某个神经病,实力深不可测,不可用寻常方式去衡量深浅。
尚未正式加入天启公会的新人们,也在认真地关注两大公会的对峙。
这可以说是,在新时代来临后,第一次有两个排行榜上的公会,碰撞出如此激烈的火花。
其他公会也不招人了,匆匆中止了招人活动,将视线投到这里,关注李开与余烈心之间的一举一动。
若这两个公会真在这里打起来,事态将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会演变成新时代开端第一场公会间的战争!
没错!
这是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
打?
打?
打?
这一个念头,如同魔怔,在余烈心脑子里徘徊。
伊凛不在。
他的机动部队已经配置完毕,十分钟内可飞进海亭市。
己方士气高昂。
无论天时地利人和,余烈心感觉都占据了有利的条件。
可为什么会那么奇怪呢?
余烈心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总觉得,有哪个环节,不,应该说是这一系列的环节,都有些太过顺利了。
好像直接打上去,自己也亏不了什么。
大不了就走而已,这里又不是自己的地盘。
攻坚战打不过,游击战还不能跑了吗?
可是余烈心,心里总有一些惴惴不安。
是那个男人,在那一天一枪崩掉朱崇帝的脑袋,给他留下的阴影太大了吗?
是因为他想要获得一个驻地的决心不够强烈了吗?
余烈心咬咬牙,挣扎了好久,他缓缓举起手,压下心头怒火,准备喊撤退。
“大家听好,我们——”
“砰!!”
余烈心“撤退”的“撤”字还没来得及发音。
在余烈心队伍的后排,一声突兀的枪声响起,打断了余烈心的话。在枪声响起瞬间,李长歌穿着蝙蝠战衣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脑门火星一迸,整个人直挺挺朝后倒去。
“艹了!李长歌脑门中枪了!”
“枪法那么准?正中眉心啊!”
“幸好被史诗级战衣给挡住了!”
“牛逼!真不愧是史诗级装备!”有人发出了羡慕流口水的声音。
“狗日的烈阳军,居然偷袭!”
“不讲武德!”
“居然敢先动手?”
“杀!”
“杀了他们!”
余烈心目瞪口呆。
然后,在李长歌倒下的瞬间,织田舞微微一笑,一刀斩出。
突然,
两拨人马,打起来了。
说句真心话。
现在追究是谁开的第一枪,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以织田舞、汪天帝、苏小素、李二胖几人为首,他们眼睁睁看着李长歌中枪倒地,已是第一时间不顾李长歌死活,高高飞起,重重落下,悍然不惧地杀向了烈阳军军阵中。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余烈心反应过来时,他带来的人,被砍死的砍死,被压死的压死,被锤死的锤死,几个瞬息,被杀得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