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世界是这样的话,那真是极乐世界了。
也许对于那个世界是唾手可及不值一提的事情,却是她的向往之所在。
原云柯暗暗观察她的表情,心中暗暗发笑——对于一个有能力却没舞台施展的女强人来讲,这些一定能触动她的心灵。
一阵凉风袭来,白水苏不由打了个寒颤,想像中的世界随之破碎,懵然回到现实,她定定看到身边的女孩儿。
“你也喜欢那样的世界吗。”
“当然。”原云柯毫无形象地晃着长腿,“当然了,生而为人,自由和权利是最重要的。”
果然是个疯的。
不过左梅笙此刻的‘疯’,似乎和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某种念头重合,之后竟生出痛快的感觉。
她觉得她和左梅笙一样疯了。
沉香缩了缩肩膀,上前道:“小姐,时候到了,咱们还要去陪大夫人吃饭呢。”
“倒忘了这事。”
白水苏笑了笑,恢复了精神,打趣道:“都是你的鹿肉太香了,惹的我吃了这许多,一会儿母亲问我,我可是要供出你来的。”
“可别,要钱的。”
白水苏笑了,“小气。”
原云柯并不否认,她站起身,“二姐自便,我还得去烤肉,不能辜负这难得的大好夜光。”
说罢便当真走到铁炉子前忙活起来。
嗯,还是像以前一样无礼。
不过,不是那么讨厌了。
白水苏回了东院,少不得又听母亲抱怨半宿。
听着辛姑的絮叨,她突然回头,眼睛亮闪闪地道:“娘,你说我可不可以插手白云山庄的经营事务?”
“啥?”
辛姑反应了半天,方明白她的意思。
“这可不行,你是姑娘家,以后是要出嫁的。整日扎在男人堆里成什么体统,不行,坚决不行。”
早就知道答案是这样的了,白水苏的心情并没有什么起伏。
即使她贵为贺州白家的嫡女,可她的命运已经被写好了,然后一步一步地去按部就班,过着一眼望到底的日子。
突然觉得好没意思,真的好没意思。
越想越灰心,赶忙把话题转移到旁的事情上,“父亲个什么意思,是要大哥在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还是不许出园子?”
“哼,不知道,没叮嘱。谁知道你爹在想什么,恐怕此时觉得当初说话太狠了吧,毕竟是唯一的儿子——”
辛姑阴阳怪气地拉着长音,发泄自己心底的愤怒和不甘。
“那咱们都别管了,随他怎样吧。”
有空间作妖,才能让他有机会突破父亲的底线。一想到大哥白百宏,她争强好胜的心又回来了。
就算她无法抗衡规矩礼教,也要在她嫁人之前解决白百宏,毕竟母亲是要在这里呆一辈子的,她必须保证母亲的一生荣华安康。
这是她对自己的最低要求,必须做到。
降梅轩里青芽正对着不速之客怒目而视,浑身散发着‘你好烦,赶紧走’的气息。
只见不速之客坐在正位的矮椅上,喝着她给她家小姐煮的梅雪茶,“嗯,味道不错,梅味很重,难得你有这个巧妙心思。”
“是青芽有心思,我可没这个细腻劲儿。”原云柯笑着说。
代淳桦抬眼看了气鼓鼓的青芽,心想,这刻薄丫头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原云柯想着这老太太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这会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青芽你去厨房做几个拿手的柳河县的小菜过来。”原云柯笑眯眯望着老太太,“听说您一天只吃两膳,今天破破规矩在我这吃点小菜吧。”
“也好。”
青芽不甘地退下,还识相地将丫鬟们都带了出去。
“你这丫鬟也不傻吗。”
“本来就不傻,我娘说青芽是个好孩子,让我们相依为命。”原云柯说道。
提到白若琳,代淳桦掀起杯盖的动作一动,眼神弥漫着悲伤,放缓的语气似乎压抑着声线,她道:“你娘的话总不会有错的,你娘除了犟一些,其他都好。”
只是没想到女儿和给女儿挑的丫鬟都是跟她一样犟,真不知道这算什么。
果真还是对唯一的女儿有感情的,如此原云柯就放心了。
“我娘一生最爱的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医术,一个就是我爹,我爹能给我娘空间去行医,从不阻挠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原云柯手掐着大腿,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老太太,“外祖母……这些年我娘过的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她也许不再锦衣玉食,却每天都在笑。最后她战胜了疫病,和心爱的人死在了一起,她不悔。”
代淳桦扯了扯嘴角,发现再也扯不出笑,泪不由自主地掉落,拦都拦不住。
她的琳琳幸福吗,不顾父母家族的阻拦执意嫁给一个小吏,抛弃锦衣玉食金奴玉婢的生活,真的不后悔吗?
耳边幽幽的声音又传来:“娘临终前跟我说过,最遗憾见不到您最后一面,她最对不起的是您,对不起让您伤心了,但是她不悔。来生她一定好好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不再让您生气了。”
代淳桦扭过头去,低声啜泣着。
原云柯很配合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她静静地呆着。
过了许久,代淳桦冷静下来,涩着嗓子说道:“你刚来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这些?”
“当时跟银朱打架生气来着,见你不向着我,便故意不说给你听的。”
这个孩子!
代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