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除非你将真实身份直接相告。”
江跃叹一口气。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外头还有强敌环伺呢。
当下身影微微一晃,直接露出本来面目,澹澹一笑:“实不相瞒,我就是江家第三代,也就是江跃本人。你若跟老江家有旧……”
他这话还没说完,对方眼神勐然一凛,接着便是直直盯着江跃,就好像忽然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看着江跃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惊讶,疑惑,欣喜,乃至内疚诸般情绪。
“小跃?你……”对方一激动之下,嘶哑的声音也忘了伪装,竟暴露出本身的声音。
江跃一听这声音,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好像春雷炸响。
这一声“小跃”,从小到大,他听了何止百次千次?多少次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这个声音还在耳畔萦绕!
父亲,这是他离家多年音讯全无的父亲!
那个日常以文雅干部身份示人的父亲!
江跃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会在这西陲大区,地下一两千米的地下矿井中,再次听到父亲那阔别已久的声音。
“爸?”江跃叫出一声爸,竟然是没有半点滞涩。
多少次他在梦中,在一人独处时,这一声爸不知道喊过多少回了。
就好像他从未离开,一直在家,对他们姐弟二人照顾呵护。
对面那人显然也是情绪激荡,一揭面具,身形一挺,只听到骨骼噼里啪啦舒展的声音。
接着,便是江跃熟悉的身影呈现,属于老江家独有的修长匀称的身材。
多年不见,依旧是那么熟悉。
“小跃!”
对方露出阔别五年的真容,赫然就是江跃的生父江樵。与五年前离家时相比,江樵的两鬓微见霜白,可身形依旧挺拔,而眼眸中却不再是当初做学者型官员的那种单纯,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久经风霜的沉稳老辣。
脸上的轮廓也多了几分刀削斧凿一般的棱角,显得那么刚毅。
显然,多年的流浪,并没有击垮他的意志力,也没有让他变得消沉,心性上反而异常坚韧,异常强大。
可以说,父亲的气质,已经和记忆中截然不同了。
但父子之间那份熟悉,那种骨肉相连的亲情,却是一如既往,甚至因为久别而益发浓郁强烈。
显然,父子二人都没想过,竟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形式见面。
“爸!你可让我们担心得好苦!”
类似的话,江跃从未在任何一人面前表露过。只有此刻,在父亲跟前,他才终于露出了一个十八岁年轻人应有的样子。
江樵情绪激荡,面上也满是内疚之色。
“小跃,你能出现在这里,想必我所做的一切,你应当能够理解。”
“爸,我都懂。您留在家里的那些笔记,我也找到了。你别怪我未经允许,私自查看。”
江樵洒脱一笑:“你我父子还有什么不能查看的?那本就是我留给你们的遗物。我那一走,本以为再难与你们相见。”
他离家出走,可以说一半是为了夫妻私情,一半又是为了人类公义。
到底哪一头高,哪一头低,江樵自己都没想过。
他将子女抚养成人后,便打定主意,不把真相调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回家,哪怕是粉身碎骨,也绝不连累两个孩子。
只是,老江家的宿命,终究还是拥有极大惯性的。
他江樵逃不过,他的两个孩子,一个侄子,最终都被老江家的惯性卷入其中。
天可怜见,他们都成长起来了,而且成长速度很快,成长势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说不欣慰,那肯定是假的。
这些年的漂泊,他对儿女的思念也是越发增加。
如今一朝见到儿子,过去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小少年,已然成长到独当一面的年轻俊杰,江樵无疑是激动万分。
父子二人此刻却没有多少时间叙话。
江跃忙将地底深处那几个幸存者情况说了一遍。
江樵也是大吃一惊,他知道有幸存者,却没想到,那么惨烈的爆炸,居然还有那么多人幸存,那些代理人果然是不简单。
江跃将他的计划跟父亲又说了一下。
“好,小跃,你能有此算计,证明你的确是成长了。说起来,我刚才那一炸,差点把我自己儿子都给炸了啊?”
江樵也是感到一阵阵后怕,同时也对儿子的个人实力感到极为震惊。
能在那种爆炸下毫发无损,看来自家儿子的实力,恐怕还在他预估之上啊。
“爸,咱们回头再详说,我担心那几人等不住,先自走了。”
“对,你去引他们过来。我再设法伏击。”
父子二人虽然是第一次合作对敌,可却十分默契。仿佛是合作了几十年的老战友似的。
江跃很快就回到了地心深处,与那伙人再次碰头。
那夏哥等人见“小张”再次出现,连忙迎了上来。
“怎样?”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关心这个问题,他们也不想窝窝囊囊回到地面,背上逃兵的耻辱骂名。
“矿井里头,到处都是烟雾高温,不过我到处走了一圈,确实没发现活口。也许那人真的炸死了也说不定。里头到处都是塌方,我也来不及细找。但我可以肯定,那里应该没有活口了。”
“这么说,里头真的安全了?”那些代理人惊喜道。
“应该没有,不过咱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