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派去抓曹安民的人开口时,曹安民当场吓得差点没趴到地上去。
“卧槽!云哥!你不会是坑我吧?!”
在心里这么念叨着,曹安民就像是犯人一般,被一路押送到了丞相府。
放在平时,曹安民对于见曹操一面,那是求之不得。
但是现在,他是宁愿去见一只猪,一头驴,也不愿意看到曹操。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现在可由不得他不想见。
如一只死狗般被拖到曹操身前,眼看着曹操的背影,曹安民浑身上下直打哆嗦,连问声好的勇气都没有了。
曹操陡然转身,冷着脸看向曹安民,眼中凶芒毕露,仿佛杀意凛然。
“谁允许你擅自抓许攸的?!曹安民,你好大的胆子!”
曹安民吓得直接爬伏在地,垂着头不敢直视曹操,颤声道:“丞相……许攸触犯律法,擅卖私盐,贿赂官吏,致使无辜百姓含冤入狱,这雷雷罪行,其罪当诛啊……”
“那你就下令一刀把他砍了?!你知不知道,他是有功之臣!”
曹操不依不饶地狠声道。
“丞相……车骑将军时常教导下官……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许攸纵然有功,可他居功自傲,目无法纪,侵害朝廷利益!荼毒百姓,遗祸天下!似他这等人,下官……下官就算是不得您的理解,也要杀他!以正视听!”
曹安民无疑是在赌。
既然自己已经被抓到曹操面前,很可能横竖是一死。
那么,他不如索性放手一搏,就赌楚云的说法是对的。
在言辞上坚持自己的观点,要么曹操动怒杀了自己给许攸陪葬。
要么,峰回路转,他能苟住一条性命。
见曹安民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曹操倒是愣住了。
其实他本来就是想吓一吓曹安民。
因为楚云既然让曹安民来处斩许攸,这么明显有意提拔曹安民的心思,就算别人看不出来,曹操又岂能看不透?
只是,楚云的意见固然有极大的参考价值,但曹操还是向亲自试一试曹安民的胆识。
结果果然是让曹操大感意外。
这昔日里只知道跟自己哭鼻子的窝囊侄子,还真就有出息了!
换做以前,曹操这两三句话,还不把这小子给吓破胆?!
可是现在,他虽然表面害怕,讲起话来却掷地有声,在原则问题上坚决不肯退让。
本来,曹操只是有意升迁满宠,许都县令的位子空出来,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才让曹安民暂时在这个位子上待几天。
曹操根本没打算把这么重要的位置,长期交给曹安民这个还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的家伙手里。
可没想到,这件事曹安民不但办的漂亮,而且深得曹操的心意。
曹操早就被许攸气得是七窍生烟,甚至有几天连觉都睡不好了。
这许攸若是私底下喊自己两声“阿瞒”,曹操也就忍了,毕竟多年的哥们关系,自己现在发达了,总不能就不讲旧情,翻脸不认人吧?
可是这许攸当真是愈发过分,先是时不时当众大喊自己的乳名,见自己不计较,居然变本加厉,在一些重要的公共场合,也直呼“阿瞒”。
一边的谋士、将军们听得浑身发抖,脸都青了,这许攸也死性不改。
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喝上二两酒,就红着脸四处大放厥词,把曹操年轻时候的丑事一个接一个地宣扬出去。
若是长此以往,任由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曹操的长年累积起来的威信还不一扫而尽?
不过那个时候,曹操也只是整日睡觉前辗转反侧,咒骂着明天许攸最好出点儿什么意外,赶紧坠马中箭而亡之类的。
真正让曹操对许攸起杀心的,还是从其贩卖私盐,动起朝廷的奶酪开始。
若他只是起贪念,敛点儿小财,从此以后安闲在家少到处乱讲话,曹操也就认了。
一来曹操还真是个念旧情的人,二来他毕竟有功在身,曹操若是杀了他,这事传出去不好看也不好听。
可曹操没想到,这事儿被一个百姓家的姑娘捅到楚云面前,楚云还插手此事,一路查出许攸这个幕后黑手。
收到消息的曹操当晚就失眠了,不过这次不是气得失眠,而是激动的睡不着觉了!
直到刚刚收到许攸的死讯,曹操这心情就别提有多舒畅了,就好像胸口的一口恶气终于消了。
这种感觉,仿佛是有个整日在你面前转个不停的苍蝇,你虽然能一巴掌拍死,但又嫌打死他弄脏了手恶心。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拿苍蝇拍帮你把它搞定,那是多么畅快的一种感觉?!
世界,终于清净了!
要说曹操不感谢曹安民,那才叫怪事!
见曹操的脸色阴晴不定,一言不发,曹安民的心里七上八下,就像是等着被宣判的被告一般忐忑。
曹操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脸色一缓,冲押送曹安民的侍卫们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下人们异口同声地知趣离开,整个厅堂只剩下曹操与曹安民二人。
“起来吧。”
曹操不咸不淡地说着,曹安民则是内心狂喜,本想管理表情,但是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看看你小子这点出息,人家都说宠辱不惊,你看看你自己!嘴巴都咧开了!”
曹操自己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却恶人先告状似的教训起曹安民来。
见曹操露出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