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有几句话,要问你母亲。”
“问我娘?莫非是要在夜里悄悄地问……?这……”曹丕的嘴角抽搐得更加厉害。
“我知道,这很不合规矩,但是事关你母亲的性命,我不得不这么做。”
“娘的性命……?难道……”一点就透的曹丕眼珠连转,似乎猜到几分。
“嘘,当心隔墙有耳,你就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吧。”
“别说此事关乎娘的性命安全,就算是云哥你的私事,我也是莫敢不从!”
“好,那你还要记得,此事万万不可对第三人提起,谁都不行!包括子文、子建他们!”
“我记下了!”
“嗯,今夜亥时,我会在司空府后门的灌木丛附近等你,切记骑上你的马,不要带上任何人,自己一个人来!”
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之后,楚云就拉着阴沉着脸的乔紫青又洒脱地自大空府离去。
这一整天,二人就像是仓鼠般四处奔波,只会没有任何物质上的收获。
“干嘛这么严肃?谁又惹乔小姐您生气了?”楚云见乔紫青脸色难看,便主动伸手在其耳畔的秀发上一撩,半开玩笑似的问道。
“还能有谁?除了你楚云,谁还能把我气成这样?”乔紫青见楚云装傻,俏脸之上,愠怒之色更甚。
“我?我怎么了?”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想干嘛?夜探司空府?还要擅闯卞夫人的闺房?你以为你是谁?飞贼?还是cǎi_huā贼?被别人抓到,你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就算叔父再宠你,出了事,你也别想有活路!”
乔紫青说得一点不错,楚云年纪虽然不大,但也是个身体功能健全的正常男性,大半夜的擅自闯进卞夫人的闺房,万一真被人发觉,那可是有给曹操戴绿帽子的可能性,就算曹操对楚云的信任真的到连这种事都能不了了之的地步,这事一旦传出去,曹操就算为了自己的威严和面子,也不得不严惩楚云。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楚云一声长叹,道:“可是现在,摆在我眼前的只有唯一一条路,那就是私下与卞夫人单独会面,把该问的,能问的事,都一次问个清楚明白,在白天,我是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她不过是被人暗害下毒的受害者,你指望能从她口中知道什么?”
“至少能知道她究竟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是哪个公卿大臣,宗族将军,又或是汉室忠臣,要么就是……”
“什么?”
“皇室中人……”楚云耷拉着眼皮,忧虑地说道。
“你是说……当今天子……?”
“只是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先前因国丈董丞谋反一事,叔父将其追究到底,就连已经身怀六甲即将诞下龙种的董贵人都因此被牵连问罪,圣上若是暗中记恨叔父,那么毒害叔父最宠爱的妾室卞夫人,也不失为一个报复叔父的好办法……”
“让叔父也品尝一下痛失所爱的感受么……倒确实是说得通……”乔紫青赞同地点着头道。
“这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想而已,我的意思是说,即使从旁人那里打听,也未必能得到真正准确有用的情报,为今之计,只有从婶婶这位受害者本人口中,才能得到最可能具有价值的消息,至少弄清楚,谁有动机对她下手。”
“通过动机,然后锁定嫌疑人么?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这太冒险了。”
乔紫青担忧又不舍,一双含情脉脉的动人双眸,柔情似水的眼波,简直能将楚云那颗刚坚定的心瞬间融化。
“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我今晚可真就狠不下心去以身犯险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楚云还是开着玩笑般说道。
“那我就要死死盯着你看,一直到你放弃这个念头为止。”乔紫青嘴上这么说,可眼神中的无奈已出卖了她的真心。
她不愿楚云冒险,可她同样知道,自己不该阻止楚云。
“傻瓜。”楚云一把将乔紫青的娇躯揽入怀中。
乔紫青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楚云温暖的胸膛,仿佛在央求道:“答应我,平安回来。”
“当然,一定。”楚云一字一顿地回答道。
——
当夜,亥时——
十月初三,寒衣节刚过不到两天,既已入了冬,夜间的寒风自是冷得彻骨。
为避免迟到而提前来到约定地点足有半个时辰的曹丕,身上虽然披着厚实的毛皮大衣,仍忍不住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地伫立在这凛冽的冬风之中。
“阿嚏!早知道就不这么早来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亥时没有……”
汉末时代可没有手机手表,故而曹丕在寒风中受苦,总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就在这时,一双手温柔地将一层拇指厚的棉袍,披在了曹丕的身上。
曹丕吓了一跳,一抬头看清来人,便咧嘴笑道:“云哥,你总算来了。”
“傻小子,不是告诉你亥时来就行么?”
楚云嘴上笑骂着曹丕,心里却说不出的感动。
这孩子对自己风险如此之高的计划一句话也不多问,就一口应下帮助自己,若此时真的败露,曹操在追究楚云责任的同时,很可能也会牵连到曹丕自己。
曹丕虽然是个孩子,但早熟的他,对于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如何不知?
可他明知协助楚云有多么危险,还是选择了出手相帮,这让楚云怎能不心生感动?
“我这不是怕路上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