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溟使沉下脸,一把推开她道:“我真的不会说,你烦不烦?”楼妩月被他一推,纤腰正好撞在镜台柜角上,旋即痛得落下珠泪。她捂着腰哭闹道:“我讨厌你!我不挨这儿!”说完便起身跑去拉木门,炎溟使怔了怔,忙将她一把拽回。
楼妩月挥臂胡乱捶打,冲他哭嚷道:“你老逼我回忆画画儿,又不肯讲故事陪我玩,我要回家……柳忞师哥呢,他在哪儿?我要找他玩,听他吹笛子!”她如孩童般径自哭闹,令他愈加哭笑不得,手上没注意力道,她的后背衣衫霍然裂开,鞭伤犹存的后肩上露出一个粉红胎记,有一种别样的清丽。
炎溟使瞳仁一亮,脸上不由一热,立即将她的外衣衫罩上。他勉强用一番谎话哄了半晌,她才趴在他怀中渐渐止泪,微微抽噎。
“为何你们都不要阿珣了?阿珣一个人好孤独,好害怕……”
带着悲音的话语,令炎溟使内心不禁一颤。自他记事起,从不曾这样费力哄过一个女孩,而怀中娇躯的温软与洒在他手臂上潮凉的泪痕,令他头一次莫名心动。他有些尴尬,僵着身子推开楼妩月,勉强劝道:“别哭了,我去倒些水给你喝,睡一会吧。”可楼妩月依旧趴着一动不动,口中嗫嚅道:“不,我不想睡,我要听你哼完这首曲子才睡。”她一面呢喃,一面轻轻哼唱起来。
他闻曲后一下子怔忪起来,猛然垂首望向她。又见她脸庞通红,忙以手覆其额头,感觉有些烫手。
是发烧了么?
闻讯而来的袁芯竹命人将楼妩月带回医阁,对的炎溟使道:“师兄,她身子尚虚,且只有五六岁小孩的神智性情;你若一味急于逼问,恐怕会适得其反。”她拉过楼妩月,发现她后背衣衫处破裂,不禁微微蹙眉。
炎溟使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虽然她一味闹腾,不管怎样,我已经从她的话里猜到了一些线索。”
待她们离开后,他望着画上小溪内乌溜溜的娃娃鱼,挂果的猕猴桃树,自语道:“冬日里满山都是红梅、山下有绵长溪水、水中多有娃娃鱼,夏季结猕猴桃的地方,会在哪里呢?”
他取出木匣内手绘的羊皮地图,开始仔细寻找,指尖停到了一处。
武陵源,暗香岭。
“接下来,我也该好好准备一番了。”他对着镜台中的自己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