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我们什么时候用过“大刑”?
衙役们内心对“大刑”的概念是懵的,然而还是机灵的配合做出要上刑的样子,脸一板,怒目圆睁,成日训练不断的效果这就出来了,光那一个个身上的罡气就吓的张宝白了脸连声道:“我说我说!大人我全都说!”
卓君兰抬手制止左右两旁的衙役,衙役们也松了口气,如果让人家知道京兆府的大刑就是打板子传出去会被同行嘲笑的吧?哎,真该向刑部当差的兄弟们请教一番,哪怕摆上一两个刑具用来震慑人犯也行啊。
张宝趴在地上说道:“那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小花和大黑接连几天没出现过,我、小人也没放在心上,足足过了一个月还是没他们的消息,小人就以为他们出事了。我们虽然是兄妹,但却不是一个父亲,她仗着自己身子不好,爹娘宠她,动不动就辱骂欺负小人,有时候连娘她都骂!我实在是忍不了她了……”
“但你却不得不忍,还要对她百般讨好,因为段庆余把家中的一切全都留给了他亲生女儿,你什么都没分到。”时彦截断他的话,冷声道,“因此你知道她失踪却选择隐瞒不报,知道她和魏贲有私情也装作不知道,察觉她要害人也不阻拦,在她行事败露之后假装大义灭亲的主动作证,等不及她被处决就开始着媒人为你说亲……段小花终于要死了,你心中想必比谁都高兴吧?”
张宝脸上的表情煞是精彩,那种心思被说中赤-裸-裸呈现于人前的心虚和恐慌连小孩子都能看出来,众人不由得对他露出了鄙视的神色,这也不是个好东西!
卓君兰无奈的看了眼时彦,这孩子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客气,难怪皇上要把这孩子安排在自己身边,否则就这种性子到哪儿都有人看不顺眼,家世再好也会招人记恨和报复啊。
他心里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时彦这个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想听张宝说的话还没听到。
“张宝,段小花又是何时出现的,出现之后有什么变化,与什么人有过频繁来往或者经常提起什么人,你继续说。”
张宝还没到不知羞耻的地步,被时彦当堂揭露了这些,满面通红,抬不起头来,老老实实的说:“她是三个月之后突然回来的,和大黑一起,那时候她的病好像被什么人治好了,我知道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罗宋堂取药……”
“什么药?”
“小人也不清楚,在小瓶子里装着的……”
卓君兰眼神示意寇平,寇平拿着段小花带在身上的药瓶子给张宝看:“是这种瓶子吗?”
张宝看了一眼,点头:“是。”
寇平把瓶塞拔了,倒出几粒送到张宝面前:“是这个吗?”
张宝看了眼,又闻了下,摇头:“不一样,小花那个闻着好像有股血腥味,这个是药味。”
寇平瞥了沈风一眼,沈风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挑起嘴角,竟然还冲他十分友善的笑了一下,寇平面无表情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娘的真想一拳打在这王八蛋脸上!
“段小花回来之后除了身体更好之外,还有其他变化吗?”
“有!”张宝有些激动,“她得了疯病,就像那天在马场一样,突然就发起疯来!有时候她看人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一样。”不知想到什么,张宝打了个哆嗦,“还有一次小人半夜惊醒,就看到她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外从窗户缝里盯着我……”
众人:“……”这个是有点吓人。
各方证人的证词到此为止,卓君兰让他们各自退下,堂下跪着的便只有沈风一人。
卓君兰目光逼视沈风:“沈风,你可知段小花的心疾是如何治好的?”
沈风抬眼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吐出四个字:“愿闻其详。”
“有人为她换了一颗心。”
“哦?”
“昨晚丑时,段小花被人杀死在牢中,凶手往大牢内投放了一种药草,这种药草燃烧起来形成的烟气可使人昏迷,它和段小花事先服用过的某种药物作用就成了致命的剧毒,段小花唯一服用过的,便是这只瓶子里的药,而这瓶药,是你当日在马场为段小花看病时悄悄给她的,那时候你动了灭口的心思。”
“一切都只是大人的猜测,草民与段姑娘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她呢?”
“理由和你教唆段小花杀魏贲,在马场杀林茂英一样。你替魏贲接上了舌头,替林茂英接了腿,替段小花换了心,这种听来绝不可能的事情你却让它们变成了事实,所以你才想是不是可以把这一切有选择的公布于世,但你只是一个毫无名气多年前还医死过人的大夫,所以你需要一个有名气和影响力的人,这个人便是孟穆清,邓九如唯一的亲传弟子。你让鸣鸿为你牵线搭桥——鸣鸿是谁的人应该不用本府再提醒你了——可你没想到孟公子会毫不留情的拒绝你,而这时候你也察觉到段小花和林茂英身上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治好他们,同时这种手段也严重的影响到他们的神智,让偏执的更偏执,疯狂的更疯狂,并且这种缺陷是不可挽回的,所以你决定除掉他们。”
沈风语气赞赏的说道:“真是精彩,原来卓大人一直以来都是靠嘴皮子断案的啊。”
这句话说不出的刺耳,卓君兰